大漢,就像是這遍佈十三州的秋冬季,萬物凋敝,可唯獨北涼與三輔卻如同春夏一般萬物勃發,讓人恍若進入另外一個世界一般。
長安城門。
荀彧帶著不少北涼臣屬駐足在城門處。
“師尊!”
史阿眺目遠處車架,疑惑道:“軍侯不欲出兵洛陽,為何要讓我們在此地迎接盧帥,甚至連荀文若,閻忠這樣的人都來了,他們可是六曹的曹丞,司馬!”
王越搖了搖頭,淡淡道:“不知,軍侯行事豈是我們這些凡夫俗子可懂!”
咯吱!
咯吱!
盧植車架遠來。
荀彧躬身作揖道:“北涼荀文若,見過盧帥!”
盧植踏步走出車廂,目光掃過大量北涼臣屬,複雜道:“軍侯呢?”
“北涼府!”
荀彧沉聲道。
盧植眸子微動,嘆道:“現在的你,可沒有當初入朝呵斥太后的鋒芒!”
“北涼的刀鋒,從來不對自己人!”
荀彧指著身後眾人,一一解釋道:“大衍司司主王越,兵曹司馬賈詡,吏曹曹丞閻忠,刑曹曹丞荀攸,工曹曹丞杜襲,田曹曹丞顧雍,第三軍團長趙雲,第四軍團長馬騰,我代管戶曹,北涼六曹一司皆在此地!”
“做什麼!”
盧植有些發懵。
霍羽動用北涼所有衙署來迎接。
這種動作,竟讓他有些惶恐不安,無法使從。
“軍侯說過!”
荀彧鄭重道:“盧帥在朝中憤然辭官,北涼六曹一司你可以隨意擇一處為官,若是不願,軍侯欲在姑臧建立第二座學宮,盧帥可以為第二座學宮之主,亦如當年的鄭師一般,而且宗員現任戊己校尉,操安西郡軍政!”
盧植眸子一沉,道:“我想見霍羽!”
“抱歉!”
荀彧搖了搖頭,沉聲道:“軍侯有言在先,盧帥入長安便是北涼人,可為官,可為師,唯獨不能為民,若是不能擇出身份,只能以朋友之禮相待,軍侯政務繁忙,未必會見盧帥!”
“咔!”
盧植拳頭死死攥緊。
皇甫酈蹙眉道:“荀太守,我們此行有要事與軍侯相商!”
荀彧頷首道:“洛陽之事我們都知道,可是與盧帥抉擇無關,想要獲得什麼,就必須付出什麼,天下沒有白吃的宴席,放在官吏場中一樣有用,盧帥於朝堂有抉擇,可是於北涼無抉擇,並非是北涼臣屬薄涼,而是君不已誠待我北涼,我北涼何以誠待君!”
“非選不可?”
盧植面色複雜無比。
他辭官而去,入北涼雖有重禮,可也陷入了抉擇。
要麼為六曹一司的官吏,要麼為姑臧大興學宮之主,若是都不選那就是入北涼的客人,恐怕一生都無法踏入北涼府,因為只有北涼的官吏,才能隨時見到霍羽。
長安城外。
氣氛僵持不下。
盧植,皇甫酈二人神情複雜。
北涼文武,眼眸平淡無比。
他們都清楚,盧植若入北涼府,北涼絕對會動一動。
可是,盧植效忠大漢,他們心中只有北涼,一個人,一句話,不付出什麼,憑什麼讓北涼勞神動骨!
“盧帥!”
皇甫酈神色陰沉道:“是否傳訊回洛陽!”
盧植身子一顫,決然道:“不必了,他們做的沒有什麼問題,老夫一介凡俗,有什麼資格驚動北涼文武,既然非要選一條路,那就去姑臧建設大興學宮吧!”
“請!”
荀彧退後數步。
杜襲,荀攸,閻忠,顧雍等人無不是讓開。
北涼文武拱衛左右,形成一條通天大道直入長安城內部。
“刷!”
盧植從車架中取出一卷簡牘。
步伐厚重,背影蒼涼,踏步朝長安城內部而去。
“哎!”
王越長嘆道:“他不該如此的,師從大儒馬融,為鄭玄,管寧,華歆的同門師兄,被太尉陳球徵召後,以青衣之身征戰四方,倉皇數十載,最終卻踏入了北涼府!”
荀彧沉聲道:“這是他的選擇,也是他能為大漢做的事情,在我踏出洛陽城那一刻,便明白為什麼軍侯不願入洛陽為官,那座城削志斷骨,進去就是廢人!”
“走吧!”
賈詡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