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德殿中。
劉宏坐在床榻之上,凝視道:“曹孟德,曹卿辭官了!”
“是!”
曹操頭皮發麻道:“大將軍屢次上門拜訪,家父雖好財,可也不願參入黨政之爭,所以臣勸其辭官歸隱,也好明哲保身!”
劉宏淡笑道:“你倒是實誠!”
“臣不敢爛言!”
曹操躬身一禮,敬畏道。
劉宏眼中閃過一絲冷光,道:“你歸入大將軍府,一定要看護好袁氏,何進是一介匹夫,心中沒有什麼溝壑,一旦他掌大勢,便會成為袁氏操控的傀儡,朕要你盯死袁氏,為何進諫言,防止袁氏亂了朝綱!”
曹操疑惑道:“為大將軍諫言?”
“不錯!”
劉宏大咳一聲,道:“朕沒多少時日了,這一年全是憑藉醫官吊著一條命,朕一旦駕崩何進會逼宮,推舉辯兒上位,可若是辯兒上位,何進一定會對蔡邕,盧植,十常侍出手,你要做的就是保證洛陽可以亂,而天下不能亂!”
“喏!”
曹操恭敬道。
劉宏沉聲道:“你退下吧!”
“臣告退!”
曹操躬身而退。
劉宏看著曹操遠去的背影,冷聲道:“蹇碩,辯兒登基,何進若是做的太過,你便將其清理出朝堂,辯兒若是壓不住朝局,你們就聯合盧子幹他們推舉協兒上位!”
“喏!”
蹇碩恭敬道。
劉宏轉頭看向北涼方向,自嘲道:“朕終究是走到了這一天,董卓難以掌控,如果大勢真的走偏了,不在朕安排之中,希望霍羽能矯正過來!”
張讓悲慼道:“陛下,太醫署皆是庸醫,奴婢已經派人尋找名醫了!”
“咳咳!”
劉宏咳出一口鮮血,擺手道:“你們都出去吧,朕想一個人待著,張讓你將一半宿衛發往長安,必要時給王越和萬年留些人手,也好應對戰事發生!”
張讓恭敬道:“陛下,北涼第二軍團駐紮在了長安,並且接管了京兆尹府的政權!”
“什麼時候?”
劉宏眸子驀然一亮。
張讓躬身道:“年初,奴婢在北涼宣詔之後,軍侯便將北涼軍更名第一軍團,並且在北地郡子午嶺,長安兩地囤積大軍!”
劉宏問道:“為何不早說?”
張讓苦澀道:“軍侯動兵,奴婢怕刺激到陛下!”
“呵!”
劉宏欣慰道:“霍羽果然沒讓朕失望,不論日後他怎麼抉擇,終究是開始應對洛陽政局,保護長安城內的萬年和大興學宮了!”
“奴婢知罪!”
張讓恍然大悟。
瞬間明白,是自己誤會了霍羽。
年關之後。
曹操突然歸附何進。
而且明目張膽的出入大將軍府,讓盧植一系變得雪上加霜。
至此,何進已經不再掩藏身形,公然動用權利將囤聚在河內的八校之一調回洛陽,而董卓的兵馬直接駐紮在上黨高都境內,其藉口便是應對兗州匪患。
對此,何進並無做出懲戒,將這件事情一壓在壓。
短短三個月時間。
除去宗正,盧植,皇甫嵩,朱儁,蔡邕,明面上掌控西園八校的蹇碩,天子近侍張讓等人,幾乎朝內有一半朝臣歸附在何進左右。
四月十一。
張讓,趙忠,蹇碩三人匯聚在溫德殿中。
劉宏面容紅潤。
彷彿泛出了暈光,顯得精神奕奕。
張讓將天子冕服披在劉宏身上,欣喜道:“太醫署的醫官真是庸醫,奴婢早就說過陛下會沒事的!”
“是嗎?”
劉宏聲音嘶啞,
並沒有多麼興奮,反而是一種老樹枯死的悲涼。
張讓將冕服一角整平,恭敬道:“陛下,可以上朝了!”
劉宏大袖一擺,肅容道:“你們就呆在嘉德殿外,讓群臣退去吧,朕今日一個人上朝,誰也不想見!”
“一個人?”
張讓微微一愣。
趙忠瞳孔中滿是驚懼,道:“陛下!”
“莫要說了!”
劉宏踏步走出溫德殿,悵然道:“朕十一歲登基,從開始竇武,後面的宋皇后,再到王甫,段穎,楊賜,袁隗,你們,何進,最後到霍羽,朕在位二十二年,從未獨自走過一次,今日想一個人走,也體驗一下真正的孤家寡人!”
“恭送陛下!”
張讓,趙忠,蹇碩三人跪伏在地長喝道。
……
武威,姑臧。
北涼府。
一間石亭之中。
霍羽將一杯茶水推在對面,淡淡道:“文若,你如何評價當今天子?”
荀彧面色複雜道:“孝桓無嗣,太后稱制,奸臣執政,天子以支庶而登至尊,由蕃侯而紹皇統,心有中興,難祗天命,含恨而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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