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常茂性格粗魯,但是,他也不傻。
他知道朱允熥和常升他們為了救自己,傷透了腦筋。
他也不希望朱允熥為了救自己,太過於冒風險了。
本來朱允熥是發配到蜀地去的,此次在沒有朝廷的旨意的情況下,
私自返回京師,這要是讓朱棣知道了,那罪名可不輕啊。
常茂想了想,對朱允熥說:“朱棣不是說要抗擊北元,需要將才嗎?”
“是啊。”
“如果朱棣能做到兩點的話,我就答應,
其一,他得把常升的罪名給赦免了,
不能因為當初常升為朱允炆效力,他就一直記恨在心上;
其二,如果朱棣能夠赦免你的罪名,任用你為將的話,
我願意做你的馬前一卒,為你牽馬墜鐙,你看怎麼樣?”
“這——,”朱允熥心想這事兒恐怕不太好辦,而且,與自己的想法不一致,如今的自己只想種田,遠離朝堂,
一旦從了軍,與北元作戰,如果打勝了,還好一點,萬一打敗了,卻是罪加一等,
當然,朱允熥也明白常茂的另外一層意思是,是要保著自己,他不是說了嗎?願自己的為馬前一卒,
換句話說,自己將來想要闖一番事業的話,他會拼上性命,支援自己的,因此,朱允熥心裡十分感動,
“大舅,陛下說得很清楚,只要你肯投降朝廷,他願任用你為將,你何必要拖著我一起呢?
再說了,我的功夫和你相比,差得遠了。”
常茂把大手一揮:“話可不能那麼說,
當年,諸葛亮不會武藝,不也照樣率兵打仗嗎?
為將者,不一定非得武藝高強,關鍵是腦子好使。”
朱允熥心想常茂從牢裡出來的時間不能耽擱得太長,萬一讓朱棣知道了,就麻煩了。
於是,他對常茂說:“這樣吧,你先回去,該吃吃,該喝喝,此事容我再想想。”
“好嘞!”
常茂又和朱允熥聊了一些別的,然後,跟著那兩名獄卒又返回了大理寺的監牢。
辦完了這件事之後,朱允熥想起了徐妙錦的話,
讓自己到她的寢宮去一趟。
朱允熥想不明白徐妙錦找自己有什麼事兒,
他也知道徐妙錦目前是皇上的新寵,得罪不得呀。
這一次,也是徐妙錦幫了自己的忙,才能順利地見到常茂。
朱允熥離開了皇后的寢宮,趕赴徐妙錦的宮殿。
徐妙錦剛剛在一名婢女李紅豆的服侍之下洗了一個熱水澡。
她換上了一身新衣服,身上香氣撲鼻。
她又對著銅鏡梳妝打扮了一番。
紅豆問道:“主子,你今天打扮得這樣明豔動人,是不是今天晚上陛下要來呀?”
徐妙錦白了她一眼:“真是多嘴,等一下,不管宮中發生了什麼事,你在外面幫我守著,
如果陛下來了,及時向我通報。”
紅豆微微一笑:“明白了。”
時間不長,朱允熥昂首挺胸從外面走了進來,施禮:“拜見徐貴妃!”
徐妙錦見朱允熥來了,不由得耳熱心跳,一片紅暈爬上了她的脖頸。
她不由得耳熱心跳,感覺到手腳好像都沒地方放了,說話也變得有些緊張了起來:“哦,不必多禮,你快請坐吧。”
此時,朱允熥才發現,原來徐妙錦已經準備好了酒宴。
朱允熥目不斜視:“有貴妃在此,允熥怎麼敢坐呢?”
徐妙錦嫣然一笑:“此間沒有外人,你坐下來,好說話。”
朱允熥聽她這麼一說,在桌子邊上坐下了。
兩個人相對而坐。
徐妙錦親自為他滿上了三杯酒,也給自己斟了三杯。
徐妙錦擎杯在手:“允熥,我敬你!”
朱允熥感覺到有些突然,心想我與徐妙錦素不相識,她為何對我如此禮遇?
這規格好像有點兒高。
但是,盛情難卻,
朱允熥見徐妙錦把三杯酒都喝下了,也只好把酒都喝了。
徐妙錦給朱允熥的碗里加了菜:“我想你可能餓了吧,快吃點東西吧。”
朱允熥也的確是餓了,此時,聞著菜香,不禁食慾大開。
他也就不客氣,吃了起來。
徐妙錦輕啟朱唇:“我早就聽說你身份尊貴,無端被貶,發配到蜀地去了,是這樣嗎?”
朱允熥心想沒想到徐妙錦對自己還很關注和了解。
他點了點頭:“是的。”
“朱棣這樣對你,確實不太公平,那麼,你對朝廷可有怨言?”
“沒有,我覺得現在這樣的生活挺好,沒事的時候,種種田,釣釣魚,很愜意。”
徐妙錦笑道:“允熥啊,沒想到你的心胸如此開闊,若換做別人,恐怕都要抑鬱而終了。
按照《皇明祖訓》來說,你應該是嫡皇孫啊。
當初,如果你皇爺爺不把皇位傳給朱允炆,傳給你的話,可能就是另一番天地了。”
“徐貴妃,你說笑了,其實,朱允炆在治國、治理地方、改革科舉、安撫百姓等方面,都是做得比較出色的,
只是,他有幾件事情做得不太完美罷了。”
“哦,哪幾件事?你說來聽聽。”此時,徐妙錦對朱允熥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很感興趣。
“其一,是削藩削得太急了,
削藩一事,怎麼說呢?不能說沒有道理,
當時,的確是有些藩王大有尾大不掉之勢,敲打敲打也是有必要的。
如果朱允炆徐徐削藩,保持局勢穩定的話,應該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
徐妙錦認真地聽著,兩隻手的手心裡都是汗,不停地搓揉著自己的衣襟:“你分析問題,真是一針見血,說到了點子上,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其二,我覺得他在用人方面有點問題,
當時,他在文官方面重用了齊泰、黃子澄和方孝孺等人,武將方面卻重用了李景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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