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三更。
房間裡熄了燈,朱允熥和趙靈兒正在熟睡。
由於長時間處於一種緊張的狀態,朱允熥已經訓練出一種特殊的本領,就是在睡著的時候都比常人要警覺得多,只要附近有什麼風吹草動,他立馬就醒了。
此時,他的耳朵裡隱隱約約聽到外面輕微的嘈雜聲。
朱允熥輕輕地坐起身來,把外衣披上,下了榻,來到了窗戶的近前,
他透過窗戶向外觀看,此時,時間已經到了十二月的上旬。
今天晚上,月色明亮,他發現有四名黑衣人正在那棵榆樹下面徘徊著,他們手裡拿著鍬鎬,好像準備挖那個坑。
朱允熥不看則已,一看也是大吃一驚。
他心想朱高熾真不簡單啊,怎麼到這裡來了一趟,就知道那二十萬兩銀子埋藏在那榆樹下的坑中呢?
這真是奇怪。
他回到了床榻邊上,輕輕地推醒了趙靈兒。
趙靈兒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揉了揉眼睛,問道:“允熥,你不睡覺,在幹嘛呢?”
朱允熥把右手的食指放在嘴唇上,輕輕地吹了一下,那意思是讓她不要發出聲音。
趙靈兒也把衣服穿了起來,和他一起躡手躡腳地來到了窗戶邊上,透過窗戶的縫隙向外觀看,也吃驚不小。
她低聲對朱允熥說:“難道他們已經發現我們銀兩藏在那裡嗎?”
“我也在納悶這個事兒呢。”
“看來咱們還是小看了朱高熾,那傢伙太精明瞭。”
“是啊!”
榆樹下面的那四名黑衣人,正是楊榮、高高俠、骷髏,還有一個曾經受了箭傷的那名黑衣人。
這四個傢伙是難兄難弟,不管到哪裡,都是一起的。
只聽那高高俠口中說道:“頭兒,你不太仗義了,上一次,我和骷髏被朱允熥和趙靈兒抓住了,無法脫身,讓你救咱們,
你們卻跑了,見死不救呀!”
楊榮嘿嘿一笑:“誰讓你小子說要把我的腦袋切下來當球踢來著?
既然你如此心狠,那又怎麼能怪得了我呢?
畢竟誰的命都不是大風颳來的。”
“你這人真是的,我那不過是開個玩笑嘛,你又何必當真!”
“你們這不是好好的,沒事兒嗎?”
“我們若有事兒,還能站在這裡和你說話嗎?”高高俠沒好氣地說。
“不要囉嗦了,幹正事要緊!
難道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上次我們來的時候,這裡有一個大坑,裡面裝滿了牛、馬、羊的糞便,
聽說那紀綱曾經被扔下去洗澡了。”
高高俠一聽,就說:“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紀綱那麼高的身份,那麼大的能耐竟然也被扔下去了?”
“可不是嗎?
紀綱的功夫雖然不錯,但是,腦子不太好使,他就在這個榆樹下面,被朱允熥和趙靈兒用一張大網把他給兜住了,你們說他慘不慘?”楊榮手扶著那棵榆樹,抬頭向上面看了看。
高高俠想了想,道:“這對夫妻,真是少找呀,那天晚上,我摸進他們的房間,看那榻上好像是睡著兩個人。
我走到榻邊,把刀拔了,一陣亂砍,誰知那被單下面躺著的不是人,卻是幾塊石頭,把我的刀都砍出了缺口。
我還沒有回過神來呢,他們居然用繩子把我的腦袋給套了進去,吊在了樑上,你說他們缺德不缺德?”
其他三人一聽都樂了。
楊榮一笑:“這不怪別的,只怪你長得太瘦了,體重太輕,
你要長得像我這樣體格,腰大十圍,
朱允熥能拉得動你嗎?
像你這樣,風一吹就飄了,你怎麼能怪得了別人呢?”
高高俠聽了,一咧嘴:“頭兒,你這說的好像有道理呀,
不過,平時好吃的都被你吃了,咱們還有啥吃的?
我要是像你那樣頓頓有酒、有肉,保準也長肉。”
楊榮臉上一紅:“別墨跡了,抓緊時間幹活兒!
快給我挖,狠狠地挖!”
就在這時,只聽“嗖”的一聲響,一支利箭射了過來,正好射中上次中箭的那名黑衣人的右肩頭。
“哎呦,我又中了一箭!疼死我了!”
這傢伙純屬是個倒黴蛋,這下可好,他左右雙肩各捱了一箭,正好對稱!
四名黑衣人俱是大吃了一驚。
楊榮說道:“朱允熥那小子賊精啊,他已經發現咱們了,趕緊跑吧。”
別看楊榮個矮,長得跟肉球似的,它滾動起來的速度特別快,跑在了最前面。
那名中劍的黑衣人,見也沒人攙扶自己,連忙喊道:“你們等等我呀!”
趙靈兒開啟門,從草房裡走了出來,雙手掐腰,哈哈大笑:“兔崽子們,算你們跑得快!要不然把你們一個個射成刺蝟!”
四名黑衣人嚇得連頭都不敢回,一溜煙兒都跑沒影了。
朱允熥來到了那棵榆樹下,見地上已經被挖了一尺多深。
“靈兒,看來他們已經懷疑咱們劫了張輔的錢,
而且,朱高熾算得特別準,他就能猜出錢埋在這個坑裡。”
趙靈兒氣憤地說道:“我早就說過,朱高熾那小子精著呢,不是好惹的!
明天通知常茂,趕緊把銀子運走!”
朱允熥點頭同意。
第二天早上。
常茂來了。
朱允熥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對他講述了一遍。
常茂聽了,也是大吃了一驚:“如此說來,朱高熾那小子腦子夠用啊,
他是怎麼知道的呢?”
“大舅,現在就不說那些了,咱們得想辦法把銀子運走。”
“那咱們把這些錢財搬到哪裡去好呢?”
趙靈兒想了想,道:“我有一個辦法,咱們把咱們睡的這個榻挪開,
就在這榻下面挖一個大坑,然後,把所有的金銀都放進去,再把這個榻放在原來的位置上,咱們就睡在這些金銀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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