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就是在胡說。
陸君硯抬眼,他知曉知念還沒有完全原諒他,今日在徐聞璟那裡,他不好坦言,所以才尋了這個時候來琳琅閣。
“還在生氣?”
“其實我眼疾也才好不久,並非故意想要瞞你。”
“不久是多久?”江知念一句話便抓到了重點。
陸君硯沉默一瞬,認真回想起來,“大概是你我大婚之前?”
那不就是陸君硯去潼門關之時?江知念將信將疑,“當真?”
“……再早一些?”他稍稍停頓一下,有些不確定。
江知念臉色微沉,“到底是什麼時候?世子既然不是誠心想說,何必來琳琅閣招我?世子還是回去吧。”
見知念變了臉,起身便要叫折柳送陸君硯回去,他忙拉住知唸的手,“我記得!第一次看到你,是在大年那一天,你穿著一身紅衣披著玉色披風,撐著傘走在雪裡。”
“那是時隔十五年來又一次見到了炸在天上的煙花,絢爛奪目,可都不如那一天的你好看。”
這是陸君硯復明後見到的第一個瞬間,像是拿了一把篆刻的小刀,一顰一笑都刻入了他的心間。
江知念卻早已不記得這是什麼時候,穿的什麼衣服,只依稀記得,大年那一日,陸君硯的確出現在江府過的年。
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便更是氣笑了,“原來世子眼睛恢復得如此早,卻將所有人都瞞在鼓裡,若是大婚之前你不願同我說也就罷了,世子明知你我成婚後,相處時日許多,你我到底只是約定成婚,可還是任由我們睡在一個屋子裡?”
比起陸君硯有事瞞著她,讓她更難為情的是,曾經她以為陸君硯眼睛看不到,不曾做的表情管理,以及她似乎有一次、有一次當著他的面兒換了衣裳!
他們還曾睡在一張床榻上,或是一間房分床而睡,而她全然不知自己睡著後,會有多麼不雅的狀態!
“陸君硯,你這是騙婚!”看著陸君硯有些無辜的表情,她氣憤地推了他一把。
“我這不是在尋一個合適的時機嗎?眼下就是合適的時機。”
陸君硯趕緊哄道,看江知念越發浮起紅暈的臉龐,便也想起來知念當著他的面,旁若無人換衣裳的場景,雖然他十分受用,眼下卻不能表現出來。
還得趕緊岔開話題,“上次你想看的畫軸,今日我特意帶過來了。”
他連忙拿出卷軸,在桌面上一點點攤開,江知唸的注意力漸漸被畫給吸引,前半截她那日在陸君硯那兒已經看過了,只有後半截沒看到。
陸君硯攤到一半時,江知念攔住他的手,“等等。”
“世子當真要給我看?”
彷彿在問他,你當真願意將自己的過往、秘密都告訴她嗎?
陸君硯點了點頭,畫卷被完全攤開,江知念目光落在最關鍵的那題字上,只一眼,眸光猛地一滯!
接著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陸君硯,他卻靜靜地注視著畫中的女子,面容姣好,眉眼之間,與陸君硯的確有幾分相似。
“我的母親,曾是聖上親封的賢德妃,後又嫁給了我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