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君硯將當時情景說了一遍,隨後道,“其實玉竺不知曉卷軸中的人是我母親,她不過是被沈懷安利用,若是畫像流傳出去,終究有損侯府的聲譽。”
實則不只是估計侯府,他最不想影響的人是榮安侯。
記憶裡,榮安侯為了自己,已經付出良多,這也是為何,他能夠容忍朱氏這般久。
知曉了始末,江知念也不再生氣,便準備吩咐折柳去準備沐浴用的熱水,陸君硯攔住她,“你忘了?徐先生說,你的手碰不得水。”
“無妨,有折柳和扶光在,她們可以替我沐浴。”
說完她便一副送客的深情,陸君硯走到門口又折返回來,“眼下府上都說你我不和,今夜還是留宿在琳琅閣吧,讓流言不攻自破。”
江知念神色不大自然,“這怎麼方便?”
“有何不方便?之前不就是這般?你且去沐浴吧,我洗漱後就在那張美人榻休息。”
她還想出言拒絕,陸君硯已經讓人將美人榻墊上厚褥,還抱了被子來。
“小姐,熱水好了。”
江知念便只能先去沐浴。
在浴桶之中磨蹭了許久,等到她再回房間時,燭光只剩了一盞,光亮淺淺淡淡的。
而陸君硯背對著她,呼吸早已均勻。
也罷。
-
秋意到了最深處,如今早起已經有了冷意,折柳將薄薄厚厚的披風都翻了出來,還與江知念商討著,今年要做什麼顏色的冬衣。
玉裳閣自開業以來,生意便一直紅火,但每當換季時,最為忙碌,可不管多忙,她也會先替身邊人將衣裳都安排妥當。
“待來年開春,在京城之中再開一家玉裳閣,如何?”江知念拿著京城的地圖,仔仔細細地尋找著下一個地段。
院子外有人步履匆匆地進來,“世子妃!宮中傳來聖旨,州府間的水渠建成,日後潯州夏日不必再受水災困擾了!冬日也有水可引用!世子治水建渠有功,聖上特封為丹陽王!”
江知念一時沒反應過來,來人已經跪在地上一頓賀喜,折柳將喜錢塞進報喜的下人手中,“世子妃的一點心意。”
不能怪江知念驚訝,這個訊息自朝中如漣漪般傳開後,整個京城都炸開了鍋!
這樣的榮譽幾乎是之前沒有的,因為陸君硯出生世家,就算綏帝不給他封王,他也可以等日後承襲榮安侯的爵位。
王公侯伯爵,陸君硯的爵位,甚至比他的父親榮安侯還要高,這本是不符合常理的。
但自從知曉了陸君硯的真實身份,便也沒什麼好驚奇的了。
未央宮。
垂下的珠簾將裡頭人的的神色全都遮掩住了,可是地上的一片狼藉卻昭示著這裡所發生的一切。
連一直受寵的紅豆,這一次也只能小心翼翼地跪在一旁。
“丹陽王!他一個瞎子,憑什麼被封丹陽王?就因為他接手懷安去潯州修建水渠,那潯州各府懷安早已打點好了,叫他去撿了個便宜!”
“就去走了個過場!皇上竟然封他為丹陽王!”
“娘娘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