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話到此處,也讓江知念想到,綏帝是想要認回陸君硯這個兒子嗎?
還是說只是給榮安侯再選一次的機會?
倘若綏帝是想要認回陸君硯這個兒子,他成了皇子,自己又該何去何從呢?
只是這些心事,她都沒有告訴陸君硯,待她自己想明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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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遠入宮面聖直到傍晚才回來,翌日清晨,便當著眾人的面,把江知念一個人單獨叫去了陸家祠堂,陸君硯皺眉想要制止,被陸遠一句話打了回來。
“恆兒日後會留在京城,聖上給他安排了個差事,君硯,你帶他去熟悉熟悉。”
“父親,知念她——”
所有人都知道,陸遠這是要清算之前的事情了,大氣都不敢出一個。
只有陸君硯敢站出來說話。
“陸君硯!”陸遠沉聲呵道,“反了不成!”
江知念出聲道,“恰好我也有話同侯爺說,世子你且去忙吧。”
陸君硯拉住她的手,江知念知曉他擔心自己,要護著自己,可眼下最好的法子,就是先順著榮安侯,當著這麼多面,無論是陸君硯贏還是陸遠贏,只會叫下人猜測,看了笑話。
陸君硯贏了是忤逆不孝,陸遠贏了,也拂了陸君硯這個世子的面子,江知念定然不可能瞧著事情往無法預料的方向發展。
此事傳出去,對她的名聲也不好。
她像是安慰一般,拍了拍陸君硯的手,叫他放心,隨後才跟著陸遠去了祠堂。
陸氏祠堂現在空曠得很,上供奉著一排排牌位和各路神像,中間擺放著跪拜的蒲團。
江知念剛跟了進去,外頭便有侍衛將祠堂門合上,江知念聽到關門的聲音,若有所思地看向陸遠的背影。
只見他自己先上了香,隨後轉頭,沉著臉呵道,“忤逆不孝,還不跪下!”
江知念走了兩步,到了蒲團前,卻停了下來,沒有再多走一步,也沒有跪下去的意思,她抬眼看向陸遠,“還請侯爺明示,知念為何要跪?”
陸遠本就兇,少見他這般說話,還不害怕的女子,不僅不怕,還敢違抗他的話。
“倘若侯爺是讓我來拜見陸家列祖列宗,承認我這個兒媳,我在侯府做的事情,那我的確該跪;可要是侯爺是覺得我因做錯了事情,或是忤逆長輩,罰我跪在此,那我不跪!”
“你覺得你沒錯?”陸遠聲音冷沉,眸光如鷹。
祠堂之內氣壓低得不行,江知念轉眸不再看他,反而揚了揚下頜,“我何錯之有?忤逆長輩?是長輩不仁不慈在先!”
“侯爺說的若是這個,那就恕知念也不能從命,可能是觀念不同,我不覺得這是忤逆長輩。”
“油嘴滑舌!”
“老夫人君硯的祖母,你卻忤逆刁難於她,即便你不喜歡老夫人,可又考慮過君硯,你要讓他與你一道背上不孝的罵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