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自己是父親親生骨肉,對外卻要說他是養子。
陸君硯只是個野種,卻能踩在他的頭上,做他渴望不來的世子?
現在陸君硯犯了錯,父親寧願讓全家跟他一起連坐,也不將其真實身份說出來,當真是荒唐又可笑。
自己陪著父親上戰場殺敵時,陸君硯又在做什麼?
巨大的怒意充斥著陸秦恆的胸膛,無論用什麼辦法,他也要將陸君硯拉下世子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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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念將事情完全瞭解清楚,已經是兩日之後,聽聞這幾日朝上都在討論如何處置陸君硯,聽聞潯州新修的水渠,忽然塌了不說,入冬後水位降低,在河底發現了屍體。
若只是這些,還不足以導致群臣動盪,將榮安侯府團團圍住。
水位降低之後,水渠最下端,原本應該用上好的青烏石做底,可最下面確是普通沙土和一些石頭,水渠常年走水的的地方,沙土容易被沖刷,可不就塌了嗎?
上好的烏青烏石乃是從山中一塊塊採集,價格比之砂石更是天壤之別!水渠之長,若是貪墨下來,不知藥吞了朝廷多少銀錢!
因此此事,才引得群臣熱議。
大部分人覺得,此事影響惡劣,且如今水渠坍塌,不知還要費多少人力財力,陸君硯此罪當誅九族。
還有人覺得,水渠修成這樣,定然不只是陸君硯一個人的事情,其中透過的層層官員,都應該分攤罪名,怎麼能讓陸君硯一個人,背這麼大一口鍋。
折柳擔憂道,“也不知世子有沒有辦法化解此事。”
江知念緩緩搖頭,“這件事太棘手,恐怕……”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當初陸君硯能因為修水渠被百姓誇讚,從而加官晉爵至丹陽王,自然也回因為百姓的輿論,罪及侯府。
無論是覺得應該誅九族的人,還是覺得應該分攤罪名的人,都有一個共同的觀點。
那便是陸君硯該罰——
只是如何罰,還在討論之中。
江知念微微垂眸,不禁看向那封和離書,相必陸君硯也預料到了,所以才給她寫了和離書。
若有牽連,如何也牽連不到她去。
江知念拿起和離書,順手就丟進了一旁取暖的火盆之中,她親眼盯著那灰燼飄然。再三思慮之後,她決定將江楓送到溫家去暫住幾日。
接下來她可能都不在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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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若蓁被關進自己的寢殿後,每日外頭只送一頓飯進來,且都是餿飯餿菜,她可以不吃,不吃就得餓著。
接下來也都是餿的。
東宮是除了皇上皇后,最為重要的宮殿,膳房不可能如此怠慢,只能是沈懷安的授意了。
除此之外,沈懷安每每頭疾發作,忍不住要動手之時,都會來尋她,如今對她已經無關情愛,只剩下了虐打。
江若蓁開始後悔了,她後悔當初沒有與阿淳留在揚州。
後悔從江知念手中搶走沈懷安。
沈懷安這個瘋子!明明該受虐的是江知唸啊!
現在的江若蓁,渾身是血淋淋的傷口,舊傷還沒好,就會添新傷,眼下已經入冬,殿中也沒有炭盆,雙手被打得沒有一處好肉不說,還開始了皸裂。
她恨不得去死!可是沈懷安絕不會讓她這麼輕易去死。
現在的她,只能日日趴在寢殿門框處,等著沈懷安來,能給她一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