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
裴燼舟聲音沉重。
“我隱約得到訊息,有人要對沈家不利。但我當時剛被老侯爺找回,你又質疑要與我和離……終究晚了一步。”
沈昭月呼吸急促起來。
“是誰?是誰要滅我沈家滿門?”
裴燼舟痛苦地閉了閉眼。
“我至今沒有確鑿證據。但昭月,我發誓,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沈昭月望著他疲憊而堅定的眼神,心中的堅冰似乎裂開了一道縫隙。
她曾以為裴燼舟與沈家滅門有關,卻不知他竟一直在暗中調查。
“你……恨我嗎?”她突然問道,“我曾經那樣對你……”
裴燼舟輕輕搖頭。
“我也有錯,如何恨你?只是……”他頓了頓,“不知該如何面對你。”
沈昭月忽然覺得鼻子一酸,急忙別過臉去。
裴燼舟卻伸手撫上她的臉頰,輕輕擦去那滴未落的淚水。
“再睡會兒吧。”他聲音溫柔,“我就在這裡。”
或許是高燒未退的緣故,沈昭月鬼使神差地握住了他的手,閉上了眼睛。
這一次,她沒有再做噩夢。
三日後,沈昭月的病終於好轉。這期間裴燼舟除了必要的公務外,幾乎寸步不離地守在她身邊。
朝中同僚笑他“英雄氣短”,他卻置若罔聞。
“侯爺。”
這日清晨,沈昭月能下床走動了,看見裴燼舟正在院中練劍。
“多謝你這幾日的照顧。”
裴燼舟收劍入鞘,細密的汗珠順著脖頸流入衣領間。
“好些了?”
沈昭月點點頭,猶豫片刻後道。
“關於沈家的事……我想與你好好談談。”
裴燼舟神色一肅,示意她坐下。
“我正有事要告訴你。”他壓低聲音,“太子解禁後,暗中派人去了沈家老宅。”
沈昭月心頭一跳。
“什麼時候?”
裴燼舟眼中閃過一絲冷光。
“就在你去祭拜的次日。他們在找什麼東西。”
沈昭月立刻聯想到父親生前曾說過,家中藏有一本密冊,記錄著朝中大臣的隱秘往來。
“會不會是……”
她剛要開口,卻見管家匆匆跑來。
“侯爺!宮裡急召!”
裴燼舟皺眉:“何事?”
管家看了看沈昭月,低聲道。
“說是……好幾位官員在御前參了您一本,皇上震怒。”
裴燼舟與沈昭月對視一眼,兩人心照不宣——風暴,終於要來了。
三日後,宮中設宴慶祝太子解禁,裴燼舟作為禁軍統領必須出席。
更令人意外的是,皇后娘娘特意下旨,點名要“裴卿那位才貌雙全的未婚妻”一同赴宴。
“這是鴻門宴。”
臨行前,裴燼舟為沈昭月披上狐裘,眉頭緊鎖。
“太子必定有所圖謀。”
沈昭月整理著衣袖,輕聲道。
“正合我意。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裴燼舟握住她的手:“記住,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單獨行動。太子表面溫文爾雅,實則心狠手辣。”
沈昭月感受著他掌心的溫度,點了點頭。
這幾日的朝夕相處,讓她看到了裴燼舟不為人知的一面。
那個在朝堂上雷厲風行的淮陰侯,私下裡竟會為她熬藥、讀詩,甚至在她做噩夢時整夜握著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