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整個侯府都被驚動了。
府醫匆匆趕來,診脈後說是積勞成疾又感風寒,需好生調養。
裴惜綰聽到沒有生命危險後,肉眼可見地稍稍鬆了一口氣。
沈昭月現在就是哥哥的命.根子,真要是有個閃失,侯府好不容易安定下來的日子又該亂了。
可緊接著她就想起了要緊事,連忙追問。
“能參加明日的宮宴嗎?”
府醫連連搖頭。
“萬萬不可!姑娘高熱不退,至少要臥床三日。”
裴惜綰咬住嘴唇。
“這可如何是好?皇后娘娘的邀約……”
一道低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裴燼舟披著外袍大步走入,顯然也是剛從床上起來。
“我去回絕。”
他徑直走到床前,俯身檢視沈昭月的情況。
少女緊閉雙眼,長長的睫毛在蒼白的臉上投下陰影,唇色帶著病弱的白。
“怎麼病成這樣……”
裴燼舟眉頭緊鎖,聲音裡是掩不住的心疼。
他接過翠兒手中的溼帕,親自為沈昭月擦拭額頭的汗水,動作輕柔。
“你們都下去吧。”他頭也不抬地吩咐,“今夜我守著她。”
裴惜綰瞪大眼睛。
“哥哥,這不合規矩……”
裴燼舟冷笑一聲。
“規矩?我的府裡,我就是規矩。”
眾人不敢再多言,紛紛退出房間,只留下裴燼舟一人守在床前。
燭光搖曳中,裴燼舟凝視著沈昭月痛苦的睡顏,伸手輕輕拂開她額前汗溼的髮絲。
“父親……母親……”沈昭月在夢中囈語,眼角有淚滑落,“別走……”
裴燼舟心頭一緊,握住她滾燙的手。
“我在這裡,不會有人再傷害你。”
似是聽到了他的聲音,沈昭月漸漸平靜下來,只是手指仍緊緊攥著他的衣袖,彷彿怕一鬆手他就會消失。
裴燼舟就這樣靜靜守了一夜,每隔半個時辰就換一次帕子,親自喂水喂藥。
天亮時分,沈昭月的高燒終於退了些。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見裴燼舟疲憊的面容,一時分不清是夢是醒。
“裴燼舟?”她聲音嘶啞。
裴燼舟立刻端來溫水,扶她慢慢飲下。
“感覺如何?”
沈昭月這才意識到不是夢境,下意識想撐起身子,卻被一陣眩暈擊倒。
裴燼舟穩穩地扶住她的肩膀。
“別動,你還在發燒。”
她虛弱地問。
“宮宴……”
裴燼舟淡淡道。
“已經派人去宮裡告假了。皇后娘娘體恤,還賜了藥材。”
沈昭月微微蹙眉:“你不必……”
裴燼舟打斷她。
“不必什麼?不必照顧你?”
他苦笑一聲。
“沈昭月,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人?”
沈昭月怔住了。
眼前這個滿眼血絲、衣冠不整的男人,與記憶中那個冷峻威嚴的淮陰侯判若兩人。
“為什麼?”她輕聲問,“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裴燼舟沉默良久,才低聲道:“當年沈家出事,我本該早早發覺的。”
沈昭月瞳孔微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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