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有本奏。”
皇帝挑眉。
“哦?裴愛卿但說無妨。”
裴燼舟聲音清朗,態度從容。
“臣前些日子出京遊歷,遇見一位江南女子,溫婉賢淑,才情出眾,隨帶回京城。臣斗膽請旨,求娶此女為妻。”
沈昭月不可置信地看向身側之人。
她壓根沒想到裴燼舟會在此時提出這樣的請求。
未婚妻的名頭,她掛一掛也無妨,但要是真有聖旨承認,可就截然不同了。
屆時不管是朝陽公主還是太子殿下都休想以沈家遺孤的質疑來挑事。
皇帝面上露出一絲驚訝,隨即笑道。
“朕雖聽聞你此次回京身邊有佳人相伴,但裴愛卿為兒女私情上奏倒是有一次,不知是哪家閨秀?”
裴燼舟恭敬答道。
“回陛下,此女姓沈,乃江南人士,家中經營絲綢生意。臣與她情投意合,已經交換過庚帖。”
皇帝沉吟片刻,視線落在沈昭月的身上。
“這位就是你那位未婚妻?抬起頭來。”
沈昭月緩緩抬眸,與皇帝四目相對。
那雙閱盡世事的眼睛銳利無比,彷彿能洞穿她的緊張。
“確是佳人。”
皇帝忽然笑了。
“裴愛卿好眼光,婚期定在何時?”
裴燼舟行禮。
“回陛下,臣屬意城西梧桐巷的一塊地皮,昨日才剛剛買下,只待修繕完畢便完婚。”
沈昭月猛地轉頭看他。
城西梧桐巷的地皮?
她一瞬間就想到了沈家老宅。
官府的封條揭下後,按照王朝律法,這塊地皮確實可以重新進行交易。
只是沒想到裴燼舟會出手那麼快……
皇帝似乎對這個回答很滿意。
“你是國之棟樑,久不成婚也不妥。既如此,朕便等著喝這杯喜酒了。”
他環視眾人。
“今日就到這裡吧,朕乏了。”
聖駕離去後,沈昭月才發覺後背已經浮起一層冷汗。
裴燼舟扶她起身,低聲道。
“回去再說。”
離宮路上,兩人默契地保持沉默。
直到馬車駛離宮門,沈昭月才長舒一口氣:“方才...”
裴燼舟突然捂住她的嘴,手指在車壁上輕叩三下。
車伕會意,立刻改道繞行。
“噓。”
直到確認再無監聽,沈昭月才壓低聲音。
“皇后似乎知道我的身份……”
裴燼舟神色凝重。
“皇后膝下不過一子一女,太子本就疑心深重,朝陽又妒忌小氣,為難你再正常不過。不過你今日那曲子確實選的太過冒險。”
沈昭月咬唇,她確實是故意選了那曲子試探太子。
裴燼舟突然握住她的手。
“無妨。皇帝今日態度你也看到了,他不想舊事重提。只要我們不主動觸碰逆鱗,暫時安全。”
沈昭月望進他深邃的眼眸。
“為什麼突然請旨賜婚?你說要修繕的地皮是不是沈家老宅?”
裴燼舟看向她的眼睛裡透著小心翼翼。
“因為我發現自己越來越離不開你,也害怕有一天會失去你。聖旨是皇權特許,有了這一層關係既是保護,也是束縛。”
權衡之下,裴燼舟只能用這種極端的方式將她留在身邊。
沈昭月胸口發脹,無數情緒湧到嘴邊,卻只化作一聲輕嘆。
“裴燼舟,你明知道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