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沈老爺望著陸沉舟，眼前的青年人身形頎長，腰佩彎刀，他生了一張還算好的臉，當初才會被沈知意看中，留在身邊。
但是他好歹也是陪在沈知意身邊這麼多年，才換了個新的主人多久，竟然就這麼下得去狠手？
若是沈知意的手臂上的疤痕永遠消除不了，以後恐怕嫁給乞丐都會被一些惡毒的刻薄之人說高攀。
這世道，從來對女子嚴苛。
沈老爺很明白，畢竟虞箬蘅曾經也是個被詬病的商女，但他選擇沉默，不是因為不知道這些道理，而是因為對自己有利益所以沉默。
陸沉舟不可能不知道，但他這麼害沈知意，能有什麼好處？
沈老爺沒有等來自己想要的回答，青年跪了下去，在他面前倔強地說：“都是小的錯，老爺饒了二小姐！”
沈老爺氣血翻湧，愈發覺得陸沉舟蛇蠍心腸，這樣的兩姓奴，留在沈如霜身邊可能會害了她。
他回頭，看著沈知意說：“你說吧，你要怎麼罰他？”
沈知意看了那對不要臉的男女一眼，尤其是沈如霜，仗著沈老爺看不見，她看自己的眼神狠得幾乎能飛出刀子來。
沈知意很有自知之明，現在在父親的心裡，沈如霜比自己重要得多，何況陸沉舟主動包攬了一切，如果自己還要強行懲罰沈如霜的話，會被沈老爺厭惡。
厭惡不說，可能最後他會不管，誰也不罰，不讓她好過。
為了不讓那種事發生，能罰一個算一個。
沈知意便沒有提起追究沈如霜的話來，而是看似虛弱地說：“爹，陸沉舟本就是我身邊的護衛，在我身邊這麼多年，卻才到妹妹身邊這麼幾日，就能對我下這麼狠毒的手。”
“把他繼續留在妹妹身邊，只會招惹大的禍患。要我看，不如就把這種狼心狗肺的奴才發賣了吧。”
沒想到她的想法跟自己一樣，沈老爺有些意外，但好歹是說到了自己心坎裡，是以他沒有猶豫，回頭望著陸沉舟道：“大小姐的話，你都聽清楚了？”
“是，小的今晚就會走。”
聽到這裡，沈如霜呆不住了，她抱著沈老爺的手臂想要撒嬌：“爹，你讓他走了，我怎麼辦啊？要是沒人守在女兒身邊，女兒被心懷不軌的人傷害了，回頭怎麼和世子爺交代啊？”
聞言，沈老爺的眉頭皺了起來。
沈知意在心裡冷笑一聲，這種時候了也不忘記把世子爺搬出來作壓制。
沈知意擔心父親會因此妥協，忙裝出好心提議的模樣，說：“爹，世上護衛千千萬，沒了陸沉舟，還可以找別人。不可以把這種奴才留在身邊，將來後患無窮。”
沈老爺覺得這話有道理，他點了點頭，拍拍沈如霜的肩膀安撫：“女兒放心，爹會重新給你找一個更厲害的護衛。聽話，爹先走了。”
沈老爺說完，繞過沈如霜離開。
見他走了，沈如霜才露出本來的面目，盯著沈知意說：“這都是你的戲碼！”
沈知意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知道如果自己承認才是把柄，她笑著說：“我聽不懂妹妹在說什麼。”
“你！”沈如霜上前想要打她，被陸沉舟一把拉住，她用力甩，拉住自己手臂卻一動不動，她回頭，著急說：“你放開我！”
“二小姐，我要走了，你不送我嗎？”
沈如霜愣了愣，到底壓下了心裡的氣。她雖然很不想去送他，但已經偽裝了這麼久，現在暴露太不值得。
心中冷笑，一個小小的護衛，不會真的以為自己喜歡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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