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空中忽然出現的黑衣中年女子。
魏泱身後,沉魚小心翼翼舉手:
“大師兄,是我。”
万俟雲川:“?”
沉魚小聲道:“我這不是怕你輸了以後,惱羞成怒,所以請刑堂的秩長老來做個見證嘛。”
話落。
秩長老僵著一張臉,站於空中,冷冷掃視周圍,對之前發生的一切視若無睹,只道:
“開始吧,我時間有限。”
說著一揮手。
一道符籙從袖中飛出,落在空中,忽然變大到佔據了半個山崖大小。
上方,清清楚楚寫著魏泱和万俟雲川賭約的所有條例。
“打入一道你們的靈力,賭約既成,違背者,受萬蟻噬心之罰。”
程馳眼見著魏泱要逃過一劫,心生不滿,卻也只敢悄聲嘟囔:
“秩長老這怕是不妥吧?万俟師兄可是金丹,區區練氣弟子如此挑釁,以後宗門上行下效,怕是失了規矩。”
嘩啦啦——!
虛空中,一道鎖鏈倏然抽出。
直接將躲在人群中被万俟雲川打成豬頭臉的程馳,一鎖鏈抽了出來。
只一下,皮開肉綻。
慘叫不止。
“宗門會不會上行下效,幹你屁事。”
秩長老此刻恨不得剛剛那一鎖鏈,直接把這個弟子的腦子抽出來。
當年是她把万俟雲川帶到天元宗。
親眼看著他從一個小童,短短時間便超越一眾天才,一躍成為當世天驕。
誰能想到,如日中天的天驕,偶然出門做的一個任務,竟發生了那件事。
雖然不至於一蹶不振,但也道心受損。
之後她眼睜睜看著万俟雲川越發頹廢,甚至開始玩物喪志,時間流逝,現在竟然被人稱為宗門廢物。
她夜夜難寐,痛心不已。
好不容易有個人來勸,甚至還有望成功。
現在哪怕是掌門在前面擋著,她都要一鎖鏈抽去他腦子裡的水!
甚至。
只要魏泱能讓万俟雲川心魔消去,重新開始修煉,以後不管她要做什麼,只要不做對天元宗有害的事情,她都能做她的靠山!!
只不過,這魏泱實力確實有些弱了。
不然,她悄悄在背地裡幫襯著些?
秩長老凝視左看右看,就是不看她的万俟雲川。
氣不打一出來。
乾脆直接把這小子的靈力封了,讓他也用練氣一層的實力,順便吃點藥,再削弱一點體質。
這樣才公平。
遠處,被抽飛的程馳捂著傷口,陰著臉看著將靈力打入符籙的万俟雲川和魏泱,滿腔怨毒,踉蹌著悄然離開。
等到無人之地,他取出一枚銅鏡。
輸入靈力。
葉靈兒清純的臉龐出現在裡面。
程馳滿是覬覦地描過她的臉,等葉靈兒催問,這才一五一十把所有事情的經過告知給她:
“靈兒師妹,秩長老一來,我也不好下手了。”
鏡內,葉靈兒臉色不變,柔柔望著程馳,滿是擔心。
“程師兄,這件事是靈兒的錯,如果不是師兄為我打抱不平,也不會被打傷。師兄,你快去療傷吧,如果因為這件事,誤了師兄的修煉,靈兒百死難辭其咎了。”
幾句話,程馳感動得難以言喻,對万俟雲川和魏泱愈發記恨。
等關了銅鏡聯絡。
葉靈兒一手將鏡子摔在地上,咬碎了後牙槽:
“廢物!這麼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到,怪不得修煉至今才是個築基!”
要不是看程馳這人在劍峰待的時間久,暗裡人脈不少,這種廢物多看她一眼,她都想挖了他的眼睛,割了那舌頭!
“好在,早知廢物不成事,找人安排了後手,在雲海裡撒了魚腥草做的粉末。”
“孃親說過,靈魚被豢養在雲海,性情溫順,但聞不得魚腥草的味,否則便會發狂,將見到的所有人和物都吞食殆盡,直到力氣耗盡或者死亡。”
“比我快入煉氣一層又如何,還不是會被靈魚吞食入腹,屍骨不存!”
葉靈兒只可惜,不能親眼看到這場好戲。
“我乃一朝公主,配得上我的人只能是當世天才!我的師尊也必須是最耀眼的那個!”
“一個髒兮兮的乞丐,是師尊身上的汙點,就是我的汙點。”
“更別說,還敢在我的入門當天,故意鬧出認親的一幕,讓我差點丟盡臉面。”
“魏泱,你必須死!”
……
雲海。
有秩長老在,沒有人再敢搗。
很快釣靈魚的人就只剩下万俟雲川和魏泱二人。
比試一開始。
只見万俟雲川從空間袋裡取出一個誘餌,放在魚鉤上,隨意甩入雲海之中。
“万俟這小子,怎麼如此欺負自己的師妹,本就實力差別大,竟然還用足有練氣三層的靈蟲做誘餌,這裡的靈魚哪裡忍得住,想來,這一次万俟怕是要贏啊。”
空中的秩長老身側,從無到有,走出一個白衣中年男子,笑容溫和,頗有儒雅之風。
秩長老頭也不回,冷哼一聲:
“序長老這話說岔了,這件事魏泱和雲川早有約定,全力出手,不然只怕誰輸誰贏都心有不服。”
“是我說錯話了。”序長老笑著道歉,“万俟從小就不服輸,次次都能贏,是天元宗的常勝將軍,這魏泱年紀雖小,但膽子不小,頗有點万俟當年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秩長老面上不顯,但心底卻是不斷點頭。
頗有些自豪,看手裡拿著一條毛毛蟲的魏泱也越發順眼。
不想。
序長老忽然輕聲道:
“若不是當年那件事,万俟此刻恐怕早已元嬰,甚至開山做峰主,到時候再有個魏泱這樣的徒弟,天元宗未來有望啊。
只是可惜了,那次事情後,他竟一蹶不振,玩弄聲色,再無寸進,是我的錯,不該讓他去做那次的任務。
只希望他這次若是肯重新站起,不要記恨天元宗,要發洩,找我這個當時寫下批條的人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