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
秩長老剛剛好起來的心情,頓時又掉了下去。
她本就冷的臉,此刻更是僵硬的厲害。
“當時的任務,是我也同意了的,這小子是天元宗培養起來的,再怎樣也不會是你說的那樣,暗自記恨在心,你不要多想,剛剛的話也不要隨便出去亂說。”
序長老眼底微沉,面上不顯:
“是我說錯話了,你也知道,我這人就這個性子,容易多想,等之後,我親自去跟万俟道歉。”
“……”
明明是示弱的話,話裡話外卻都讓人容易多想。
讓人覺得膈應。
秩長老沉默半晌:“還是那句話,你不要多想,万俟心胸寬廣,不會因為你隨口一句話就對天元宗生出嫌隙,不說了,認真看吧。”
下方。
自從序長老出現後,魏泱就一直低著頭。
努力藏起情緒波濤下,難掩的恨意和殺氣。
天元宗,刑堂設立有秩、序兩個長老。
眾人皆知,秩長老心冷手狠,對犯下門規的弟子絕不留情,宗門弟子向來懼怕和不喜。
序長老卻是正相反。
每日慈眉善目,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樣。
有時候犯點小的事情,序長老那裡說些軟話,就放過去了。
對比絲毫不留情面的秩長老,眾人自然更喜歡序長老。
但就是這個人,聯合當時在天元宗已經頗有名聲的葉靈兒,暗中殺害秩長老,還嫁禍給了她。
自此被逐出宗門,開始被葉靈兒和他那些裙下之臣追殺。
也是後來她才知道,這件事竟還有沈淵的手筆在。
他沒有對她出手,卻漠視了眾人對她的汙衊和追殺,冷眼旁觀了一切,甚至在她找到蛛絲馬跡的時候,銷燬了所有證據。
也是從秩長老死後,這些人開始聯合万俟雲川的未婚妻,開始了對万俟雲川的種種謀劃。
真是想不到。
這才入天元宗一天,就能碰到過去那麼多“老朋友”。
可真是。
太棒了!
刷——!
墨劍鋒利的刀刃劃過魏泱手裡握著的樹枝,一下又一下,片的彷彿不是樹枝,而是那些仇敵們的血肉!
越切,魏泱心底越興奮。
序長老來了。
不管這個時候,他是已經和葉靈兒有所聯絡,還是為了万俟雲川而來,又或者兩者都有。
他的到來,都代表了一個訊息——
他們害怕了!
他們害怕她在雜峰站穩腳跟!
他們害怕万俟雲川不再不務正業,害怕他重新開始修煉,成為過去那強大睥睨的天驕!
就是這樣。
怕吧!
怕就對了!
從她重生而來的那一刻起,就沒有什麼一切都是過往雲煙,沒有以德報怨,沒有一笑解千愁。
她就是來報仇的!
所有的一切,都將是她復仇路上的助力!
而她的敵人,就該在死之前,膽戰心驚,顫顫巍巍,每日擔心下一刻會發生什麼,會不會暴露,什麼時候會被殺死!
她就是要他們,惶惶不可終日!
魏泱看著只有手掌長,尖銳如劍的魚竿,滿意點點頭。
一旁眼瞧著這一幕的沉魚,總覺得師妹這不是要去釣魚,而是要去炸魚塘。
她忍不住小聲問道:
“小師妹啊,你這魚竿……是不是太短了些,不然我去把大師兄房子裡藏著的好魚竿偷……咳,借來吧?”
“不用,三師姐,這就是我釣魚的方式。”
“……那你這魚餌,是要插在這短棍上?”
“三師姐,我這東西,看起來很像魚竿嗎?”
魏泱看著失語的沉魚,瞥了眼穩坐釣魚臺,安靜坐在那裡目不斜視釣魚的万俟雲川:
“這是刻刀。”
“我落魄之時,從一個釣魚很厲害的人那裡學了些符籙,其中一個就在釣魚上有奇效。”
在沉魚好奇的目光中。
魏泱拿起一手刻刀,靈力均勻、流暢地灌入,那一手控制靈力的功底,讓遠處瞧見其他人驚訝目光的万俟雲川莫名有些驕傲。
看看。
這就是他雜峰的小師妹。
就這操控靈力的手段,你們這些人到了築基期恐怕也做不到。
嘿~
等這次贏了,一定要好好勸師妹,不能打擊她。
不然以後一月來一次釣魚比賽?
等師妹修煉有成,他估計也釣魚釣煩了,然後他再趁機輸給她。
既能讓師妹有了面子,還能督促她修煉。
我可真是個好師兄~!
思路一動,一轉頭。
就這麼正大光明看著魏泱在毛毛蟲後背上燒錄符籙。
“……活體刻符?倒是少見。”
“不過這行雲流水的手法,一看就以前就沒少練習。”
“至於這符籙的走向和紋路,有點引靈符的影子,有意思,竟然還有讓靈獸發情的時候喂的藥草的紋路。”
“嘶,發明這道符籙的人有點東西啊,這些東西聯合起來,靈獸感應到不得開心死——”
“?!”
“等。”
“這哪是在釣魚,分明就是用符籙讓靈魚誤解,有靈魚在求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