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錢是命運,而有錢則是實力!
這個自稱錢坤的傢伙,只用了一支菸和一句話,就很直接向我們證明了他是個絕度不差錢的主。
“旅途勞頓,辛苦了齊哥和各位。”
待我也從車上蹦下來時,他只是輕輕瞟了我一眼後,便從身後人手裡接過包煙,隨即分別給我和齊恆發了一支。
“村口以西,三百畝的地全是我的,你們盡情發揮!”
我正低頭打量印著“國賓招待”的菸捲時候,錢坤接下來的有一句話,瞬間讓我和齊恆瞪大眼睛。
三百畝地是個什麼概念?將近二十萬平方米!
是特麼28個足球場,476個籃球場!
如果蓋樓,20層的大廈,輕輕鬆鬆七八十棟,咬咬牙塞個百十來棟也很正常,一層按照兩戶算,一棟樓能住120戶,百十來棟就是一萬多戶,差不多夠裝進去小半個縣城的人了。
“呵呵,走走走,帶你們先參觀參觀!”
似乎很滿意我和齊恆的表現,錢坤輕飄飄的抬手比劃了一個“請”的姿勢。
接風宴是設在村西一片叫嘎達湖的地方。
車子開過去才發現,所謂的度假村專案早不是圖紙上的空想。
湖邊圈起了好大一片地,剷車、鉤機像些鋼鐵巨獸,趴在黃土地上喘著氣,車斗裡的砂石堆得冒尖,被風吹得蒙了層灰。
工人們三三兩兩地聚著,大多穿著沾泥的工裝,蹲在地上扒拉盒飯,看見我們的車經過,也只是抬眼掃了掃,又低下頭去。
最扎眼的是臨時宿舍。一排排貨箱拼在一起,鐵皮外壁被曬得發燙,用紅漆寫著編號,像極了碼頭上等待轉運的集裝箱。
箱子之間拉著繩子,掛滿了花花綠綠的衣裳,風一吹就獵獵作響,倒成了這片荒地上唯一的亮色。
錢坤領著我們往最裡頭走,停在間稍大些的鐵皮箱前。
門一推開,一股涼氣撲面而來,裡頭裝潢精美,水晶吊燈、歐式壁畫應有盡有,腳下竟鋪了純木地板,牆角還立著臺空調,正嗡嗡地吐著冷風。
這派頭跟外頭的破敗比起來,簡直像把五星級酒店的套房,硬生生塞進了工地。
“坐。”
錢坤抬手示意,自己徑直來到主位坐下:“地方有限,我這屋裡就只招待你們兩位了,至於你們的隨從,我另有安排!”
“錢總客氣了!”
“客隨主便,您說什麼是什麼。”
我和齊恆對視一眼,笑盈盈的低頭接茬。
桌上已經擺好了菜碼,大盤的紅燒魚、白灼蝦,還有些叫不上名的海鮮,裝在精緻的白瓷盤裡,看著確實下了本錢。
可我一細瞅,發現所有菜好像全是冰涼冰涼的,菜葉子都蔫了,蝦殼泛著死氣沉沉的白,顯然是放了許久。
“新客”接“殘羹”,這錢坤不光沒把我當個人,也完全沒拿齊恆當回事吶!
只不過齊恆是帶隊的,他不言語,我也不好主動開口說什麼。
而我旁邊的齊恆就像是沒察覺一般,臉上依舊掛著那副溫和的笑,拉開椅子就坐下了,還衝錢坤點了點頭:“勞煩錢老闆費心了。”
“先就餐,再談事兒!我今兒有時間。”
錢坤大手一揮張羅。
就好像他“有時間”,是對我們多大的恩賜一般。
說話間,這傢伙已經抄起銀質餐叉挑著塊魚肉送入口中,咀嚼幾下後,他的眉頭微蹙,像是在嫌棄味道不對。
又瞥了眼齊恆,見他還是沒什麼反應,我也跟著坐下,拿起筷子的剎那,忽然覺得這場景屬實滑稽。
一邊是揮金如土的老闆,用冷掉的山珍海味彰顯排場;一邊是灰頭土臉的工地,工人們還在為一口熱飯奔波。
而我們這些夾在中間的人,不過是這場荒誕劇裡,湊數的觀眾罷了。
齊恆已經跟錢坤聊起了專案進度,語氣平和得像是在說天氣。我沒仔細聽,只盯著窗外,一臺鉤機正轟隆隆地挖著土,把湖邊的蘆葦連根拔起,彷彿在撕扯這片土地最後的體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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