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興縣,泰安府下轄的縣。
但這個縣卻很不普通。
因為這是大秦太祖皇帝的老家!
也就是所謂的龍興之地。
淨土教之所以對攻打泰安府有執念,就是想端了太祖皇帝的祖墳!
而泰安城是龍興縣的屏障門戶,要端太祖皇帝的祖墳,就得先攻克泰安城。
“有什麼奇怪的麼?我這幾天剛進泰安書院求學,拜在副院首趙白的門下。”孫英努了努嘴。
“下面縣的人來這不奇怪,奇怪的是你現在既已拜入泰安書院,為何不申請新的介紹信?”常以山好奇道。
孫英踟躕了一下,咕噥道:“剛拜師入門,我的資訊還未在書院裡登記,因此沒法拿到書院的介紹信。”
“那便等你再拿到新的介紹信後再過來。”常以山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
孫英氣呼呼道:“罷了,不讓進就不讓進,有什麼好稀罕的!”
眼看對方要走,陳廉忽然道:“你是趙白先生的學生,那能否領我去拜訪一下?”
孫英回頭多看了陳廉一眼,道:“你一個衛兵見趙老師有何事?”
“想跟他討教一些關於修神的技巧。”陳廉搪塞道。
他倒是想嘗試滿足對方進一步學習修神的願望,但眾目睽睽之下卻不好辦。
索性找個藉口與對方單獨再會,同時去見見那位非主流的大修士。
“你也修神?”孫英詫異道。
“有何不可,我還借閱了趙白先生的書。”陳廉掏出那本《蠢豬法訣》晃了晃。
孫英的眼神頓時亮了,擊掌道:“巧了,我找的就是這本書!”
見狀,常以山忙提醒陳廉:“兄弟,書籍不許轉借的。”
“放心,我曉得規矩。”陳廉保證道。
但,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
陳廉又扭頭對孫英說道:“那等我吃完飯後,去書院找你和趙白先生?”
說著,他偷偷地眨了眨眼。
孫英察覺到他在使眼色,想了想,道:“可以,我在書院等你,不過你到時記得向看門的報高長壽的姓名,我剛進書院,門子不認識我的。”
高長壽,就是孫英剛剛試圖冒名的書院學子。
“對了,你叫什麼?”
“在下陳廉。”
…
目送走了孫英,龐靖忠等人吐槽了一句‘這書生當真古怪’。
的確古怪。
這孫英都已拜入趙白的門下,又何必大費周章地要進浩典閣看趙白的書呢?
想不明白,那就先填飽肚子。
隨即三人與常以山去了堂廚吃午飯。
選了個角落靠窗的位置,常以山向後廚要了一堆的酒菜,將桌面鋪得滿滿當當。
“第一杯,我向三位義士聊表敬意。第二杯,我替滿城的父老鄉親聊表感謝。至於第三杯,則是為今日的相識慶賀的。”
常以山說話做事都很周到,很快就調動起了氣氛。
酒過三巡後,龐靖忠忽然想起了什麼,道:“常兄最近幾日可曾與呂通判見過面?”
通判是府衙的第三號官員,主管刑名和治安。
常以山和巡檢司的張儀一樣,都隸屬於通判呂光耀的麾下。
“有些時日沒見到了,畢竟我一個守衛小吏,平素在呂通判那邊連話都難說上一句。”常以山苦笑道。
雖然名義上,他與張儀同級,但兩人的權柄卻相差甚遠。
就比如一個油水。
張儀靠著巡檢的名義,可以在城內巧取豪奪、橫徵暴斂。
而常以山,說穿了就是一個圖書館保安隊長,只能聞聞書卷味。
龐靖忠一聽,反而臉色舒緩了許多,道:“或許這也是好事。”
根據周赤炎的供詞,向何憐香洩露軍務情報的就是通判呂光耀。
昨天熊海濤給了他介紹信後,就興沖沖地要率隊去緝拿呂光耀。
接下來,與呂光耀相關的親友同僚,都要依次接受詢查。
常以山與呂光耀關係疏遠,那自然是好事。
常以山卻還不知道上司已經被抓,正要詢問,忽然門口走進來幾個書生,正談笑風生。
“我跟你們說,今早有個衛兵來了第二層,居然借閱了那本《蠢豬都能學會的元神出竅法訣》,我倒是要看看,他還書的時候能修出什麼成果,可不要真被豬貶下去呵。”
陳廉循聲望去,發現說這話的正是那個倨傲的監書員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