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輪戰役中立下汗馬功勞的陳廉,與上次挫敗曹欣榮的陰謀一樣,很快又叒收到了福報。
他又叒被安排住進了思過院的小單間裡。
面對這個“犒賞”,別說陳廉了,連那些衛兵軍卒都看不下去了。
他們知道陳廉當過反賊。
但他們更知道,這次與他們一起捨命死守泰安城的就是這個反賊!
關鍵這個反賊還立下了卓越的功勞,哪怕不能將功抵過,但也不能玩卸磨殺驢的那一套啊!
“你們難道眼睛是瞎的嘛!陳廉跟著我們出生入死,現在叛軍剛被打退,你們翻臉就不認人了!有沒有良心啊!”
“是啊,太過分了!你們說陳廉當過反賊,但他當初是被逼得沒辦法了才走錯路,現在就不能給人一次機會嘛!”
“狗屁的反賊,俺只知道陳廉在咱們衛所呆了一個多月,立下的功勞,比我們加起來都要多!這就是我們如假包換的弟兄!”
“反不反賊我們難道還不清楚嘛,你們就說這個指令是誰下的,是不是聞人千戶,我們一起去找她說理,集體抗議!”
城牆上,在陳廉的身邊很快聚滿了人,得知情況後,立刻變得群情激憤。
而過來傳令執行的人,並不是衛所的,而是凌雲霄帶來的親兵。
他們看到這架勢,也有些慫了,苦笑道:“諸位兄弟,別激動,我們就是負責跑腿的,具體是怎麼一回事,要不你們去問問衛指揮使大人吧。”
聞言,陳廉頓時明白。
要卸磨殺驢的不是聞人瑕,而是她的師兄,衛指揮使凌雲霄!
而周圍人一聽是衛指揮使的指令,不免踟躕了起來。
胳膊擰不過大腿啊。
只是這麼做,還是太寒人心了!
微妙之際,忽然聞人瑕走了過來。
“陳廉,你隨我過來。”聞人瑕隔著人群說道。
陳廉還沒回應,其他衛兵們就要上去討說法。
“本官在此立下誓言,絕不會讓諸位軍士們流血又流淚,即便賭上官職前程,我也必定護陳廉的周全!”聞人瑕振聲道。
陳廉迎上她堅毅的眼神,心裡這才舒坦了一些,反過來安撫了一下大家,就跟著聞人瑕走下了城牆。
“我知道你現在很憤怒,但沒辦法,我已經盡力了,抱歉。”聞人瑕嘆道。
“這個指令,是凌雲霄下達的吧。”陳廉冷笑道:“他對我這麼除之而後快,就不怕影響軍心嘛。”
聞人瑕沉默了。
這也是她勸阻的原因之一。
現在陳廉在衛所乃至軍中都闖出了威名,現在卻要殺了他,試問接下來還有多少人願意賣命?
軍心一旦散了,就難帶了。
“他能當上衛指揮使,想必有些頭腦,按理說沒必要這麼心急的殺我,大可以等到戰事結束。”陳廉有些困惑。
聞人瑕想了想,回道:“因為京都那邊已經派出了援軍,有欽差巡撫掛帥,凌雲霄不想因此事惹來麻煩,畢竟當初設局利用你的事,也是經過他首肯的。”
陳廉恍然。
相比軍心,這貨更在意自己的前程。
不過他現在的關注點已經轉移到了京都援軍這事。
“欽差巡撫?是誰掛帥?”
“不曉得,只有來了才知道。”
聞人瑕低聲道:“你不必太擔憂,我會想辦法救你出去的。”
“怎麼救?向欽差求情?”
“你先別管,抓緊養精蓄銳,遲點我去找你。”
……
臨近三更時,夜色深沉。
聞人瑕悄然來到了思過院。
看守的衛兵仍在,只是經歷了一天的戰事,早已疲憊不堪,直打哈欠。
“你們也累極了,先下去歇著吧,我有些事要連夜提審陳廉。”聞人瑕道。
“那,要不要卑職們押他過去?”
“不用,本官縱然負傷,還是能拿捏住他的。”
聞人瑕擺擺手。
那幾個衛兵就準備作揖退下,但走了幾步,有個衛兵忍不住回頭道:“大人,接下來真的還要處死陳廉嗎?”
“怎麼?”聞人瑕反問道。
那衛兵顯得踟躕,有同伴還扯了一下他的衣角,示意他別多嘴。
但是那衛兵還是豁出去說道:“大人,陳廉當初加入淨土教,自然罪該萬死,但是如今的他已然棄暗投明了,今天要不是他在城牆上奮力殺敵,我當時就要慘死在叛軍手下了,就不能給他一條活路嘛。”
其他衛兵聽了,也是輕輕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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