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熊海濤拼命撥開人群趕到菜市口,還沒靠近擺臺,就喊出了刀下留人。
然而,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回應他的竟是一句“不留活口”。
當他抬起頭時,赫然看到臺上已經變得血淋淋,一顆顆人頭在咕嚕滾動。
整個人頓時呆若木雞。
最終,有一顆人頭翻滾停住後,睜大的眼睛恰好和熊海濤來了個隔空對視。
竟是張儀的頭顱!
雖說他只將張儀視作一個可有可無的狗腿子,但看著張儀在眼前被砍頭,那股衝擊感還是狠狠地刺激到了熊海濤的神經!
轉動目光,熊海濤看向了佇立在旁邊的陳廉,眼角猛然抽搐了起來。
打狗還得看主人,這個陳廉,是根本沒把他當一回事了!
別忘了,他之前還是陳廉的上司呢!
不過今非昔比,他現在卻是不敢再直接跟這位巡天衛叫板了。
這個任務,只能交由凌雲霄了。
“讓開!別擋道!”
臺下又有一群衛兵湧進來,擠開了一條路。
然而凌雲霄根本不走尋常路,從遠處的馬上,直接一個飛躍,越過人群后,穩穩落在了臺上。
看了眼腳底下流淌過來的血水,凌雲霄挪動了一下腳步避開,然後看著陳廉說道:“陳欽使,你好大的官威啊,剛上任才一天,就砍了這麼多的人頭。”
“如今非常時期,只能用雷霆手段,凌大人想必比誰都清楚。”陳廉也沒客氣,連禮節都省了。
“亂世用重典,理所當然。”凌雲霄寒聲道:“只是陳欽使未免殺得太急了一些吧,連涵文都沒呈遞到衛所,這不合規矩。”
“安定人心、撫慰百姓,就是最大的規矩。”陳廉指著張儀這些人頭,沉聲道:“本官昨夜通宵審案,受理百姓告狀申冤,方才得知這些胥吏罪行累累,罄竹難書,若是不立刻斬殺,實在難以平息民憤。”
頓了頓,陳廉質問凌雲霄:“敢問一句,若是此時出現了民憤,進而導致動亂,這責任該由誰擔著?”
凌雲霄當即語塞。
這個帽子太大,他自然不能接。
再說現在群情激昂,他若是唱反調,只怕還得惹得一身腥。
但是他又不能因此就示弱,沉吟片刻後,凌雲霄又轉口問道:“你說他們罪行累累,可曾查到證據?總不能光聽百姓的一面之詞吧。”
“證據還沒來得及查實。”陳廉很光棍地道。
剛走上臺的熊海濤聞言,忍不住道:“那豈不是草率定案殺人了?如果錯殺無辜怎麼辦?”
“熊海濤,你是在質疑本官?”陳廉氣勢不減。
雖說他這巡天衛百戶、欽差護衛使都沒有具體的官銜品秩,但畢竟是皇帝委派的使者,按照大秦不成文的規矩,可節制地方三品以下官員,類似“見官大三級”。
熊海濤一陣憋屈,但看著陳廉的巡天衛袍服,只得忍住了脾氣:“下官不敢,只是擅自斬殺巡檢司的官吏,怕是官府那邊會有意見,鬧得人心惶惶,後面更不好協助維持城中的安定。”
“城中的安定,接下來由龐靖忠負責。”陳廉拍板道:“此事,已知會過趙巡撫了,並且得到了採納同意。”
“趙巡撫同意了?”
“不錯,趙巡撫有言,攘外必先安內。”
陳廉拉出虎皮扯大旗,鬧得凌雲霄和熊海濤再度語塞。
“而且,此事我夜裡也已經派人向知府傳達了口信。”陳廉又道。
“知府那邊怎麼說?”凌雲霄一陣納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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