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廉也不提黑幕的事,神態顯得大義凜然:“對了,你們的糧食,本官都已經命令兵卒們往山上搬運了。”
徐員外不由一怔:“陳大人您要協助我們轉運糧食?”
“有什麼問題嘛,如今大難當前,糧食是重中之重,替你們挽回損失,也是替泰安城的百姓們爭取生計,此時就該同舟共濟。”陳廉正色道。
徐員外呃了一聲,趕忙順著話陪笑道:“對對,此時大家就是休慼與共的關係,感謝陳大人深明大義啊。”
“太好了,原本還得費十天半個月才能搬運完,現在有了衛所的支援,估計兩三天就夠了。”
“陳大人真是雪中送炭啊,難怪現在泰安城中的百姓對你多有讚譽,說是青天大老爺也不為過。”
“如果能順利保下這些糧食,我們回頭也能給予更多的賑災支援,陳大人目光太長遠了。”
其他商賈們也紛紛恭維欣喜。
不管陳廉之前坑了他們多少,但眼下卻是真的幫他們解決了大麻煩。
徐員外沉吟了一下,道:“正所謂禮尚往來,陳大人幫了我們大忙,我們也得有表示,放心吧,陳大人,回頭賑災儀式上,我們都會踴躍支援的。”
“那本官就代表泰安城的官府百姓,提前謝過諸位的慷慨了。”陳廉拱手道。
又寒暄了幾句,陳廉就領著高長壽告辭出去了。
門一關,徐員外等人立刻議論了起來。
“老徐,你怎麼看?這個陳廉,該不會是想向咱們示好,以便修補關係吧?”
“不好說,或許他只是迫於災情,於是就想釋放善意,鼓動我們出錢糧吧。”
“那我們到時候要不要意思意思?”
“肯定是得意思一下的,哪怕不看這小子的面子,也得看趙白乃至朝廷的面子。”
徐員外琢磨了一下,便決定到時候象徵性地多捐贈一些。
不過他們實際掏出去的,那就得看心情了。
“他們不是說走過場嘛,那我們就好好配合,比如我說捐一萬石糧食,但我只拿出去一千石,如果還想我補齊剩餘的九千石,那就得看他們的誠意了。”徐員外冷笑道。
大家心領神會。
這所謂的誠意,無外乎官府肯給予他們的實際利益,比如土地、政策以及權利!
這時候的確是個趁火打劫的好機會!
“那麼,東城牆還要不要炸?”
“炸!當然要炸!”
徐員外不假思索道:“不把城東的那些田地給淹了,回頭咱們又怎麼好坐地起價呢。”
一時間,屋內響起了陰冷的竊笑聲。
……
與此同時,走出堂廚的陳廉,望著風餐露宿的災民們,已然是滿面的殺機。
剛剛他不過是進去轉悠了一下,順便打卡重新整理了一下機緣系統,就看穿了這些商賈包藏的禍心!
【浩典閣堂廚機緣】
【福:無】
【祿:徐員外等豪紳正策劃毀壞東城牆,將城中的洪澇排向城東的田莊,建議宿主警惕他們的小動作,爭取化解乃至利用】
【壽:無】
【喜:無】
【財:無】
果然在利益之前,資本就不會有底線!
有的只有滅絕人性!
“陳兄,你確定這夥人會上鉤麼?”高長壽低聲道。
“即便我這釣魚竿是直鉤,他們也得咬鉤!”陳廉冷笑道:“只要募捐儀式搞得轟轟烈烈,全城關注,試問,這些豪紳們怎麼好意思連個響屁都不放?”
“所以,你提出的這個計策,正中他們的下懷。”高長壽又捋了捋陳廉的計劃,“但仍有一點我還很好奇,他們會規規矩矩的將錢財奉上嗎?換作我是徐員外,只怕你拿了錢財後就反悔抵賴了。”
“這點我也想到了,所以,我覺得他們可能會提前想辦法拿捏住我們的命門。”陳廉忽然問道:“你覺得當下的泰安城,有什麼東西比錢財更重要?”
“人命?”
“那是對你而言,人命在這夥人的眼裡如同草芥。”
陳廉抬手一指遠處的運糧隊,道:“現在泰安城最重要的東西就是糧食,誰手裡的糧食最多,誰的話語權就越大。”
“不至於吧,城東的田地尚未被殃及,再等一個月就秋收了,到時糧荒就能得到解決。”高長壽提出了自己的觀點。
陳廉搖搖頭:“如果我是徐員外,此時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加劇糧荒。”
高長壽一怔,陡然倒吸了一大口涼氣:“他們想毀了那些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