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錢,去庫房拿一袋糙米過來。”盛明舟接過了盒子。
趁著錢管事去搬糧食的間隙,盛明舟搬出來一套新茶具,親自給幾人泡上了禾香茶。
茶葉剛被熱水沖泡開,一股清新的芳香就瀰漫了滿屋,沁人心脾。
“的確是好茶。”陳廉摩挲著滾燙的瓷杯,沒有急著去嘗。
“要不這一盒茶葉先給三位軍爺?”盛明舟提議道:“正好帶回去給殿下嚐嚐。”
陳廉笑道:“那我就替殿下笑納了。”
接過盒子,陳廉又道:“據說盛二爺也素有賢名,像泰安府的那座堤壩,就是盛二爺的貢獻。”
盛明舟微微詫異:“幾位軍爺在京都也聽說了這事?”
“我這兩位弟兄都是來自泰安府的。”陳廉解釋道。
“原來如此。”盛明舟輕笑道:“當年我應了泰安府的趙白先生邀請,前往協助築造堤壩,略盡綿薄之力罷了。”
“那堤壩造得不錯,現在泰安城內外洪澇,惟獨堤壩所在的城東那片田地還安然無恙。”陳廉笑道:“盛二爺營商了得,沒想到還精通機關之術。”
“業餘愛好罷了。”盛明舟謙虛道。
“盛二爺的這個業餘愛好可了不得。”韓德耀打岔道:“大秦的機關術方面,盛二爺可謂佼佼者,這墨門在雲州府的組織,唯盛二爺馬首是瞻。”
墨門,一個修行流派,以機關偃甲的工藝技術而著稱,有點類似於陳廉前世印象裡的那個墨家。
“失敬了。”陳廉也拱手致意:“那要不然我回頭向殿下舉薦一下盛二爺,請你再次前往泰安府,參與紓解洪澇的工事?”
盛明舟卻很乾脆的擺手道:“還是算了吧,不在其位不謀其政,而且現在生意繁忙,我也無法抽身。”
又想了一下,他道:“如果真需要能工巧匠,那我可以推薦一些人,雲州府這方面的人才很多。”
陳廉笑道:“可以,等處理完糧食的事情,還請盛二爺幫忙引薦。”
話音剛落,錢管事就抱著一袋米走了進來,放在了地上。
姜世生走上去,拿佩刀劃拉了一個口子,掏出了一把糙米,反手交到了陳廉的手裡。
“米粒飽滿,成色很新,不錯。”陳廉評價道,同時瞥了眼糧袋,封口上赫然印著禾雲記的標識。
“那我就按照這個成色,今日先將五千石糧食送達軍營了。”盛明舟笑道:“對了,還未請教三位高姓大名?”
“無名小卒罷了。”
陳廉沒有透露身份,再次話鋒一轉:“最後還有一件事,煩請盛二爺賜教。”
“不敢當,盡情發問。”
“殿下讓我進雲州城後,順便打聽一下,為何雲州府近些年的稅收情況愈發不理想。”
陳廉瞥了眼韓德耀:“剛剛與韓大人攀談,韓大人是說從普通百姓到士紳商賈的日子都不好過。”
盛明舟又瞥了眼韓德耀。
韓德耀已經埋頭在喝茶了。
“日子是不太景氣,就拿我們糧行來舉例,農戶收成不好,我們收糧不易,百姓也是捉襟見肘。”盛明舟沉吟道。
“這麼說,根源還是天災了。”
陳廉忽然笑得意味深長:“但之前朝廷曾經收到舉報信,說是雲州城內藏著一些貪官汙吏,欺下瞞上,截留稅銀,不知是否屬實?”
聞言,韓德耀直接嗆了一大口,劇烈的咳嗽起來。
盛明舟也愣住了。
這當著知府的面,你來問我官員貪汙的事情,這查案是不是查得太草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