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颶風過境時,天已經亮了。
此時的泰安城內,也是一片紛亂。
凌雲霄正灰頭土臉的坐在知府衙門的後堂裡。
眼看趙白臉色淡漠的撰寫著公文,他生怕趙白會寫不利於自己的內容,就開口說道:“大人,此戰沒能成功,非我指揮不當所知,誰知道叛軍這麼狡詐,居然偷偷轉移了大部隊在別處,害得我軍被前後夾擊,只能匆忙撤離。”
趙白頭也不抬地說道:“你是一軍主帥,本就該考慮周全,既然是颶風夜,就該提前想到叛軍無法再呆在敵營裡,比如派人去附近的山頭觀望,結果你卻貿然莽撞行動。”
頓了頓,趙白忽然語帶諷刺:“但說你是莽撞行動,可據說你在抵達敵營時,卻又猶猶豫豫,只在周圍環繞,你這是臨陣畏縮嗎?”
“不是,絕不是這樣!”凌雲霄趕忙辯解道:“當時敵方情況不明,我怎敢冒進,再說了,起初的部署,就是讓我牽制住叛軍,好給水路上的部隊爭取時間。”
“現在說這些都沒意義了,先看看水路那邊的情況吧。”趙白搖頭嘆道。
“但願陳廉能行,雖然希望不大。”凌雲霄寒聲道。
公事上,他自然希望水軍能順利衝破叛軍的封鎖線,奪取昊水的控制權。
但私心上,他又不希望陳廉能成功,因為這會襯出他的失敗無能!
最好的結果,就是水軍能成功,但陳廉壯烈犧牲了……
這念頭剛冒出來,就有人急匆匆地跑了進來,彙報道:
“報巡撫大人,昊水上的軍隊傳來訊息,已經成功奪取了河道的控制權!”
“做得好!”趙白拊掌叫好:“傷亡情況如何?”
“我軍雖有人員折損,但傷亡不大,關鍵叛軍黑水部的主帥陸泰已被生擒,剛帶到南城門口等待處置。”
“陳廉辦得不錯。”
“但陳欽差在完成使命後,又連夜奔赴叛軍的營寨了,至今沒有訊息。”
聞言,趙白不由悚然動容,追問道:“他去敵營作甚?”
“陳欽差臨走時說想再看看有沒有機會能直搗黃龍。”
“太冒險了!”趙白眉頭緊鎖。
凌雲霄則說起了風涼話:“看來最莽撞的還得是他,但他孤身犯險,又能殺幾個叛軍呢,太貪功冒進了!”
趙白懶得理睬他,只是站起來,焦慮地來回踱步。
過了一會,又有人進來彙報:“大人,昨夜隨陳欽差奔赴敵營的那幾個人回來了。”
“快叫進來!”
不多時,那十個衛兵就一身狼藉的進屋了。
“陳廉呢?”
“陳大人帶著我們翻上山嶺,發現叛軍大部隊已經轉移到附近的石場後,趁著交戰的時機,就潛入了石場裡。”
衛兵將經過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這次別說趙白,連凌雲霄都聽得心驚肉跳,質問道:“你們的意思是說,陳廉看著我率軍與叛軍搏殺,他則繞去了石場裡找到了炸藥?”
“是的,陳大人讓我們引走叛軍後,就繼續潛伏在石場裡,說是要找機會將炸藥藏在叛軍歇息的地方。”
“怎能這麼膽大妄為!”凌雲霄忿然道。
趙白則好奇道:“他是怎麼找到炸藥這些的?”
“陳大人說他又想起了一些過往的事,很輕易的找到了火靈石等物。”
這個理由,趙白和凌雲霄倒也相信,興許陳廉之前做反賊的時候,曾參與過石場的工程。
“這小子,是要火中取栗啊。”
趙白感嘆道,但對於這個計劃,他是很不贊成的。
這分明是拿性命當賭注!
而凌雲霄冷靜下來,竟開始期盼陳廉已經葬身在石場裡了。
就在這時,門外又有人喊著要覲見彙報情況。
趙白召見後,就見一名衛兵神情悲慟的跑進來,趴在地上哀聲道:“大人,不好了,陳大人被洪水捲走了!”
話音落下,一時間鴉雀無聲。
……
滂沱大雨之下,聞人瑕立在城樓裡,望著周遭如同末日般的景象。
而此時,她的心境一片荒涼。
她已經從趙白口中得知了昨夜的戰況。
同樣也知道陳廉在成功直搗黃龍後,在撤回的路上遭遇了洪流,如今生死未卜。
當得知訊息的那一刻,她沒有為擊潰叛軍而萌生丁點的喜悅,只有濃烈的悲傷。
那傢伙,就這麼沒了?
她很想率人出城搜尋陳廉的下落,奈何現在城外洪水滔天,她只能杵在這乾瞪眼。
而且當下的情況也不容許她杵著了,她得趕緊投入到抗災工作上。
颶風襲擊過後,滿城混亂,她必須得趕忙做善後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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