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模作樣地搜了半天,黃天秀對著眾人說道:“這鬼天氣在這搜尋怕是很難了。”
“那怎麼辦?難道就任由這個害了我們上萬弟兄的官軍狗跑了?”
“大家請聽我一言!”黃天秀抹了一下臉上的雨水,振聲道:“上萬弟兄慘死,我悲慟萬分,但剩下幾萬弟兄的命運才是當務之急。”
“現在我教的那些中流砥柱都葬身在那了,現在大軍群龍無首,若是此時官軍再殺過來,那恐怕凶多吉少。”
“而且剛剛我留守在石場中,曾有一個黑水部計程車卒從昊水那趕來報信,說陸泰等人已被生擒。”
此話一出,這些士卒頓時又亂成了一鍋粥。
連陸泰都被官軍拿下了,那等於昊水河道也被官軍控制了!
那麼接下來的糧道也等於是斷了!
“這可如何是好,天要亡我淨土教啊!”
“諸位,當前唯一可行的法子,就是儘快收攏大軍,然後儘快撤離!”
黃天秀提議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雖然沒了一萬弟兄,但我們尚有幾萬兵力,回到根據地後再休養生息一番,接下來積蓄完力量後,等待合適時機,照樣可以捲土重來!”
聞言,大家都動搖了。
現在似乎只能按黃天秀說的這麼操作了。
只是五部的頭目都沒了,這以後誰來當家做主呢?
以前幾個頭目忙著爭權奪利,現在大權卻一下子空置了下來。
於是,大家不約而同的看向了眼前這位“大賢聖師”。
“天秀先生,既然淨土娘娘委派聖子敕封您為掌教,那接下來不如由您帶著大家闖出一條活路吧。”
“沒錯,天秀先生一向德高望重、學識淵博,由他接手我教,肯定還有翻身的機會!”
“對,我支援天秀先生領導咱們,他才是眾望所歸!”
看著大家開始推舉自己,黃天秀自然要謙虛推辭。
“掌教一職,我本來就德不配位,但現在我教生死存亡之際,我願意盡我全力助大家脫困。待穩定下來後,大家再重新擇選賢能擔綱大任吧。”
黃天秀大義凜然地說道。
正好一條白蛇從他的腳邊溜過去,他提劍就斬了下來!
指著被砍成兩截的白蛇,黃天秀又道:“今日,我斬白蛇立誓,定要實現淨土娘娘的宏願,讓人間重新化作樂土!”
此舉引來了一片喝彩。
黃天秀心潮澎湃。
他忽然嚐到了權力的甜頭。
同時,他也有些明白陳廉剛剛在礦洞內留他一命的原因了。
“陳廉,你我師徒之情,就此一劍兩斷,但願你我在不同的陣營都能搏出一份大前程,待重見之日,再一決高下!”
……
留下黃天秀,陳廉是經過了利弊的考量。
如果那時殺了黃天秀,對淨土教剩餘的人來說幾乎沒什麼損失,畢竟這本來就是一個傀儡工具人。
到時候,叛軍一樣會推舉其他人接掌大權。
如果大權落在一個嗜殺兇狠的人手裡,叛軍接下來的走向就不好說了。
可能會孤注一擲豁出去,繼續拼盡全力去攻打泰安城,威脅依舊存在。
與其這樣,還不如嘗試讓黃天秀正式上位。
最起碼這個人有文化講規則,還心存詔安的心思。
讓他領導叛軍,大機率會帶著叛軍撤離,重新穩定發展。
當然,如果這訊息讓凌雲霄知道了,這傢伙大機率會興兵追殺,徹底斬草除根。
但對於陳廉來說,他如今必須得“養寇自重”。
留著叛軍的殘餘力量,那自己的欽差參贊、平亂都尉身份就還有效,接下來仍然能有存在的價值使命。
他已經嚐盡了兔死狗烹、卸磨殺驢的滋味了。
等到黃天秀完成斬白蛇的儀式,這夥叛軍就往石場趕去。
陳廉又在山河盤裡苟了一會,確認安全後才冒了出來,繼續翻山越嶺。
眼看昊水就在前面了,也看到了本方的那幾艘戰船。
而船上的人也看見了陳廉,隔空揮手示意。
陳廉正要趕過去匯合,忽然聽到了一陣兇猛的異響。
循聲望去,一股巨大的洪流正從斜刺裡席捲而來!
陳廉一時間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