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是賢妃身邊貼身伺候的,名叫若安,被谷司提了進來。
看著是提,其實就是拖過來的,雙腿下拖出一道血痕,無端讓這座殿宇覆上陰霾。
殿內才剛安靜須臾,此刻,又是風雨欲來。
淑妃先開口:“說說你見到的。”
簡單一句話帶著冷肅的聲音,像是天空中悶雷,在屋內炸開。
“三月前,顧夫人入宮,帶了雲光錦的料子入宮,春遇姐姐給我家娘娘送了過來。娘娘喜歡,讓人裁了衣裳,誰成想自那日後,娘娘身子就不好了,總是覺得頭暈,日益頹靡。”
若安匍匐在地,疼得渾身發抖,一直未敢抬頭。
谷司開口:“陛下,剛剛太醫查了那件衣裳,是用藥材浸泡過的,後用薰香掩蓋。”
“貴妃,你可還有話說?”皇后拍桌怒視貴妃,目光威儀,“證據確鑿。”
怒聲在大殿內迴盪,驚得無人敢說話。
顧錦姝目光落在若安身上,道:“春遇死了。”
皇后詫異,立即抓住機會:“貴妃是要殺人滅口?”
“她勾引張太醫,被我母親灌了毒酒。”顧錦姝聲音清晰,“若安,春遇無法和你對峙,但你家娘娘本來就體弱,莫說三月前,只怕自懷孕後便不如常人康健。”
隨後,她看向谷司:“那件衣裳是用什麼藥材來泡,麝香嗎?”
“不是麝香。”谷司搖頭。
顧錦姝提醒若安:“你說錯了,不是麝香,且我在宮裡,一切所用的東西都是有記錄可查,這個東西在宮裡少見。”
“那件衣裳是顧夫人送入宮的。”皇后皺眉,提醒她:“貴妃是故意裝作不懂嗎?”
“那就讓我母親來解釋。”顧錦姝語氣無奈,“不瞞娘娘,料子是臣妾母親準備的,經手人是春遇,不如讓我母親來?”
“還有……”她頓了頓,看向谷司:“既然是藥材浸泡,不如太醫院查一查,宮裡近日可有人去呼叫藥材。”
谷司眼前一亮,“貴妃娘娘提醒的是,臣這就去查。”
谷司匆匆離開。
顧錦姝低頭看著地上的若安,若安那雙眼睛充滿驚恐,她說道:“若安,你用了什麼藥材去浸泡衣料?”
“奴婢沒有,是春遇姐姐給奴婢的料子。”
若安疼得渾身發抖,說話間牙齒打顫,舌尖抵著牙關,喉嚨裡湧來一陣陣腥甜,強忍著恐懼說話。
“陛下,就是春遇姐姐親自將衣裳送來的。”
顧錦姝俯下身,月白色的裙襬跟隨輕曳,光影浮動,她輕輕開口:“若安,你知道嗎?春遇給你的是料子,不是成衣。所以,你得將料子送去司制局去做,然後再拿回來。”
“我想那個時候料子是乾淨的,所以你將衣裳拿回來後才用藥材浸泡。也就說,縫合的絲線上也沾染著藥材。如果單純給你的料子上沾染,那縫合的絲線就沒有。”
隨後,她轉身,看向趙珉:“是與不是,喚來司制局的人將衣裳一寸寸拆開便可知曉。藥材浸泡過的絲線必然與沒有浸泡的絲線不同,司制局的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來。”
“還有。”她頓了頓,她扭頭看著若安,眼神陰狠:“若是料子有問題,司制局的人為何看不出來,若我有罪,司制局的人同樣也罪。”
若安趴在了地上,驚濤駭浪間忘記自己要做辯解什麼。
她聽貴妃娘娘還在說:“司制局的人翫忽職守,竟然將有問題、對皇嗣不利的衣裳獻給賢妃姐姐,也是大罪。”
若安渾身顫抖,想起什麼事,猛地開口:“陛下,是奴婢做的,與司制局的人無關。”
“若安,你可知曉你在做什麼?”皇后站起來,鳳冠上的珍珠碩大美麗,襯得她威儀萬千。
她質問若安:“謀害皇嗣,陷害貴妃娘娘,這可是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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