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趙燼,前半生悽楚落魄,後半生,威名可止小兒啼哭。
大皇子的母親是宮內的司寢,專門教導皇子情事。我朝規矩嚴苛,這樣的身份不可生下皇子,偏偏她生下來了。
被太后一杯毒酒賜死。
趙燼的生日就是母親的忌日。
因此他一出生就不受趙珉喜歡,趙珉甚至覺得他髒,他的出身毀了趙珉作為皇子尊貴的身份,畢竟從未有過司寢生下皇室血脈的例子。
多年來,趙燼生活得悽楚,貴人鄙夷,宮人踩一腳,是他的命硬,才活到今日。
前世裡,兩國和談,各送質子入朝,趙珉自然將趙燼推出去,本以為趙燼會九死一生,豈料他入敵國後與我朝駐軍主將裡應外合,奪了對方三座城池。
敵國大怒,興兵抵抗,趙燼用兵其疾如風,猛烈如火,打得對方求和。
大皇子趙燼一戰成名,從質子一躍而至一軍統帥,回京後,他主動交還兵權,趙珉大喊:“吾兒深得朕心。”
一時間,風頭蓋過皇后膝下的二皇子,而那年趙燼十七歲,二皇子十二歲,三皇子剛學會走路。
眼下,這位讓人聞風喪膽的戰神不過十五歲。
“顧娘娘。”趙燼的聲音沉而有力,少年人在變聲,聲音從幼態邁向沉穩。
顧錦姝挑開車簾,露出晶瑩如露珠水潤的側臉:“大皇子似乎故意攔著我。”
趙燼穿著黑色的袍服,但袖口已經洗得發白,針線也脫開,破敗的衣裳依舊難以遮擋少年人身上矜貴的氣息。
趙燼立於黑夜中,臉色白得幾近透明,道:“顧娘娘可以直接走,為何要停下見我?”
顧錦姝笑了,聽趙燼繼續說:“一元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我不懂這些道理,大皇子直接說。”
“昨日的荷花酥很好吃,我第一回吃到了原本屬於我父皇的東西。”
少年人的聲音落地有聲,黑夜下細細去聽,能讓人產生幾分安全感。
顧錦姝詫異地看著少年人,“若是好吃,下回再給你送過去,不過你身上的衣裳不合體,若你願意,我回宮後讓人給你做兩身新的。”
她將少年人當做了普通來討要吃食的孩子。
天黑看不清,只餘車輦前搖曳的燈籠,她也忽略了少年眼中的堅毅。
趙燼身子高,人也纖瘦,骨骼有力,他的眼中帶著佔有慾:“太后與皇后不和,這不是秘密,顧娘娘昨晚壓住皇后,今日又打了太后的臉,兒臣不知你圖什麼?”
圖什麼?
自然是圖好好活下去,活個長命百歲。
顧錦姝含笑:“圖活下去。”
“巧了,兒臣也想活下去。”
趙燼走近一步,嗅到貴妃身上的檀香,眉眼一皺,很快便又露出睥睨眾生的笑,道:“我若幫助娘娘脫困,娘娘可願幫我?”
“幫你什麼?”顧錦姝脫口而出,前一世趙燼可沒有毛遂自薦。
從昨晚開始,一切都已經變了。
趙燼負手而立,姿態昂然,眼眸中滑過亮光:“幫我活下去。”
顧錦姝歪頭看著他,他正是年少,熱血方剛,也深深懂得‘活下去的’艱難,他與她,也有相似之處,都是被家族拋棄的人。
“說說你的誠意。”顧錦姝含笑,粲然間多了幾分靈動,“你知道什麼?”
“賢妃生產,你走了,季美人進入產房,讓人直接剖開了賢妃的肚子,取出了孩子。”
“等等。”顧錦姝渾身發麻,“你的意思是生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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