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洞內的碎石還在簌簌往下掉,林閻蹲在地上的身影被手機冷白的光照得發虛。
他拇指抵著符籙印表機的進紙口,能摸到裡面卷邊的符紙像道倒刺,硌得指尖生疼。
墨倉按鈕按下去時沒半點反應,顯示屏上的紅色警告在黑暗裡刺得人眼痠——“錯誤404:陰氣不足”。
“這破機器……”他低聲罵了句,指節在印表機外殼上敲了敲。
上次在義莊對付吊死鬼時,印表機還能噴著藍火連打三張驅邪符,怎麼才過半個月就掉鏈子?
許是溶洞裡陰寒太甚,墨倉裡的陰火墨凍住了?
他正想著要拆開機蓋看看,身側突然飄來一縷甜腥的香氣。
“用這個。”白狐仙不知何時站到了他身邊。
她素白的袖口沾著石粉,手裡卻託著個巴掌大的青瓷瓶,瓶口還滲著半滴油狀液體,在手機光下泛著幽綠。
林閻一怔,突然想起三個月前在亂葬崗,這隻成了精的白狐曾說過她藏著半瓶明末屍油——那是從個怨氣極重的老粽子身上煉的,尋常道士求都求不來。
“你怎麼知道……”
“你除錯印表機時總摸墨倉。”白狐仙眼尾微挑,指尖輕輕一彈,青瓷瓶骨碌碌滾進他掌心,“上次在城隍廟,你說過陰火墨需要陰物調和。”她的聲音輕得像片雪,可林閻卻覺出點暖意——這狐狸精總把他隨口說的話都記著。
他迅速拔開瓶塞,屍油的腐臭味混著甜香湧出來。
林閻屏住呼吸,用指甲挑了半滴抹在墨倉介面處,又對著進紙口吹了口氣。
印表機突然發出“嗡”的輕響,顯示屏上的紅警告開始閃爍,墨倉按鈕“咔”地彈開一道縫,凍住的墨塊正緩緩融化成幽藍的液體。
“林閻!”李道士的吼聲突然炸響。
林閻猛地抬頭,冷汗瞬間浸透後背。
原本已經跑遠的麒麟獸不知何時折返了,焦黑的軀體上還滴著未燃盡的火油,鬼火眼比之前更亮,像兩盞倒扣的燈籠。
它前蹄重重踏在地上,被踩滅的火海竟又騰起半人高的火焰,鎮魂鈴的清響早被燒得支離破碎,張婆婆攥著鈴鐺的手都在發抖。
“快過來!”陳書童哆哆嗦嗦地拽他衣角。
這年輕人不知何時撿了塊碎磚,磚頭上還沾著血——怕是剛才被碎石擦破了手。
林閻把印表機往懷裡一揣,反手將陳書童拉到身後。
五個人背靠背站成圈,李道士的桃木劍燃著赤焰,白狐仙指尖凝著銀白狐火,張婆婆的鎮魂鈴重新搖響,可麒麟獸的嘶吼聲還是震得洞頂落石如雨。
“林閻,你快點!”李道士的桃木劍劈在麒麟獸前蹄上,火星子濺得他滿臉都是。
林閻咬了咬牙。
他能感覺到印表機在懷裡震動,墨倉已經完全預熱,進紙口的符紙正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他摸出張空白符紙塞進印表機,顯示屏上跳出“封印符(初級)”的字樣。
藍瑩瑩的墨線在符紙上游走,最後在中央凝成個“封”字,泛著若有若無的金光。
麒麟獸又一次衝過來。
這次它沒再用火焰,而是張開滿是利齒的嘴,對著陳書童的方向咬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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