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施針失敗,收了針。本也是沒有辦法的嘗試,既然沒用,就做罷了。太醫垂著頭告退,朝東跟了出去。
朝西等人幫瀚王換了衣物和被褥,全程默不作聲。
小太監手腳利索地收拾了狼藉,也趕緊退出了屋子。
片刻後,朝東紅著眼睛回來了。
屋裡的人見狀,心裡都明白了,不用問,必然是太醫說了什麼不好的。
一時間屋裡的氣氛壓抑起來。
朝東道:“從今晚起,王妃就留在這裡陪著王爺。屋裡人多不便,我們都在外間候著。”
“那怎麼行!我要留下陪著主子!”朝西一下子就急了。
朝東瞪了他一眼,命令:“之前的賬還沒跟你算,做事情總是不過腦子,還不趕緊跟王妃道歉!”
他說的是朝西掐月五華脖子的事。
“讓我道歉?她突然衝過去,我怎麼知道她是不是要傷害主子?”朝西說得急切,然後又漲紅著臉分辯:“不是說好的沖喜嗎?怎麼衝得主子都要不行了?這沖喜到底有什麼意義,還不如她不來!”
朝東聽他說得不像話:“什麼衝不沖喜,那是皇上賜婚,也是你我能左右的?再說大逆不道的話,小心皇上治你的罪,主子也沒法救你!”
“我怕治罪?主子要是有事,我也不想活了!先替主子報了仇,再自己了斷!”朝西也紅了眼圈。
月五華在一旁聽了這話,啪啪啪地鼓起掌來,“我還道你糊塗,聽你的說法不是也挺明白的嗎?還知道先報仇再了斷!”
“那又如何?你少說風涼話!反正我是不會道歉的!”朝西硬硬地丟出一句,掀簾子去了外間。
月五華都氣笑了:“我說的是風涼話?你的腦子是豬腦子嗎?就你家王爺如今這樣,還用人傷他?想他死的人,安心等著就是了!何必派人多此一舉?我看你就是窩裡橫!”
說完尤不解氣,又對著簾子外面道:“就算派人,就派我這樣的?之前你也沒打聽打聽,你也太高看我了!傷了他我還得搭上一條命,我還想好好活著呢!”
簾子外面不說話了。
他確實打聽了,這個王妃並不是什麼殺手暗線,是他太敏感了。剛才王爺發作得急,他還亂髮脾氣罰了向北,怪他沒有服侍好......
朝東紅著眼賠罪:“王妃,是他沒有規矩,您別跟他置氣,都是我約束不力,您怎麼罰都行,任您出氣。”
月五華轉過頭,“算了,我不生氣。”
她確實沒真生氣,相反,看到這幾人對他們主子的忠心,心裡還挺替床上那位高興的。
朝東幾人都去了外間。
月五華先叫賞兒回了悅和軒,免得木香等著著急。回到屋後還是沒忍住,重新搭上了瀚王的手腕。
她知道外間的幾人在時刻警醒著屋裡的動靜,她為瀚王搭脈他們必然知道,但這次卻沒有再進來干涉。
觸手微涼,那脈息也十分微弱。
細辨之下,月五華有些吃驚,忍不住又看了看那人的臉色。
確是中毒不假。但怪就怪在這毒並不是極高深不可治的奇毒。雖毒性強也很兇險,能在短時間滲入五臟六腑,致人沒命,但只需足夠長的時間,慢慢淡化毒素,中毒的人是能逐漸好轉,直至痊癒的。
怎麼瀚王就到了這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