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箏的目光放在了沈晏沉手中的匕首上,小手輕輕探到了身後的軟墊下,摸到了冰冷的刀柄。
“你怎麼會在這裡?”
“有人追殺我。”沈晏沉低垂下眸子,長而濃密的眼睫遮住了他眼底一閃而過的深意。
他一掀衣袍,直接朝著姜玉箏單膝跪下了。
“方才晏沉沒有想到這是嫂嫂的馬車,只想著來找個藏身之處。嚇到嫂嫂,是宴沉不對。”
見沈晏沉對自己的態度一如既往的敬重,姜玉箏瞧著他低眉順目的樣子,不由得想到自己才剛剛入府的時候。
那時她也才十八歲,年紀小小得了掌家大權,國公府上下都不服她。
只有沈晏沉每日都會準時來向她這個當家主母請安,當時還是少年的他,和她年歲相仿,但在她面前總是乖順溫和。
“知道嚇到世子妃了,還不速速離去?”翠竹強撐著氣勢,向沈晏沉喝道。
“我這就離開。”沈晏沉抬眸,看了一眼姜玉箏高聳的腹部,眼底流動著意味不明的光澤,“嫂嫂今日便當沒有見過我就好。”
說完,起身便要離去。
這時,馬車外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音。
“前方馬車裡是何人,速速下車接受盤查。”
翠竹掀開車簾的一角看了一下外面。
只見她們馬車前方的道路上,一群錦衣衛正在迅速靠近。
“世子妃,是錦衣衛。”翠竹瞪了一眼沈晏沉,真是要被這人害死了!
“我會和錦衣衛說清楚此事與嫂嫂無關,宴沉定然是豁出性命,也絕對不會連累嫂嫂的。”沈宴沉輕聲說道。
他那修長清瘦的身體在馬車裡顯得有些侷促可憐。
見沈晏沉彎腰往外走,姜玉箏鬆開了握著短刀的手,低聲道:“先慢著,你現在出去,錦衣衛也很難相信我們。”
沈晏沉扭頭看向了姜玉箏,“那嫂嫂覺得該如何?”
目光清明而深邃,是在發自內心的詢問她的意見。
姜玉箏嘆了口氣,拍了拍自己的身下:“這下方有一暗格,先委屈你藏著。”
“馬車上是何人,大理寺辦差,還不速速出來配合?”
馬車外又傳來叫囂聲。
姜玉箏朝著翠竹使了個眼色。
翠竹會意,轉身走出了車廂。
錦衣衛已經將馬車團團包圍住了,為首的正是大理寺少卿,齊孤舟。
齊孤舟看到翠竹從馬車上下來,立刻也翻身下馬:“馬車上的可是沈國公府的世子妃?”
“正是。”翠竹在馬車前站定,對上一身冷酷肅殺的齊孤舟亦是絲毫不懼,“不知齊大人為何要帶著錦衣衛圍著我們?”
齊孤舟抬眸看向馬車的車簾,目光深邃:“世子妃,在下齊孤舟,正在追查反賊沈宴沉的下落,請世子妃下車接受盤查。”
“齊大人,我的身子不太方便。”女子溫婉清冷的聲音穿過車簾傳出來,“我們沈國公府早就送了斷親結書到官府,與沈宴沉斷絕了關係。莫非齊大人是覺得,我與那反賊還有關聯?”
齊孤舟抬腳向馬車走去:“在下不敢。只是有人親眼看到反賊進了巷子,在下也是擔心反賊會傷了世子妃。”
“你想幹什麼?!”翠竹眼看著齊孤舟想要上前去掀車簾,上前去阻攔。
齊孤舟直接一揮手,他身後的錦衣衛上前便將翠竹給壓制住了。
“你們真的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如此衝撞世子妃!”
聽著翠竹氣急敗壞的聲音,姜玉箏坐在馬車裡沒有動。
車簾被人粗暴的一把掀開,緊跟著身穿著黑色飛魚服,一身戾氣的男子便彎腰鑽了進來。
“世子妃,冒犯了。”齊孤舟那狹長深邃的眸子在馬車裡迅速掃視了一圈,鼻翼輕輕動了動。
空氣中瀰漫著女子身上散發出來的馨香,其中還混雜著一絲血腥味,雖然很淡,卻還是被他精準的捕捉到了。
“齊大人可看清楚了,我這裡可有什麼不妥?”姜玉箏問道。
對上姜玉箏那雙似笑非笑的杏眼,齊孤舟看到的只有薄涼,握著腰間佩劍的手不禁縮緊了一些。
下一瞬,他眼角的餘光便定格在了姜玉箏身下的毯子上。
那白色的皮毛毯子上有一抹妖異的紅,略微刺眼。
鷹隼般的黑眸一眯,齊孤舟朝著毯子伸出了手,“世子妃,請容在下檢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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