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對著宣晟帝的位置還跪著一道修長的身影，只是不同於那些把頭都要埋在地上的太監宮女，沈宴沉的腰背依舊挺得筆直，氣息穩定。
“其他人都給朕出去。”宣晟帝冷冷說道。
太監宮女們如獲大赦，迅速起身魚貫退出了房間。
宣晟帝大步來到沈宴沉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你把你剛才說的話再給朕重複一次！”
“臣要取姜玉箏為妻，請皇上下旨賜婚。”沈宴沉說道。
宣晟帝額角的青筋都挑了起來，帝王之怒席捲整個書房，讓空氣都變得壓抑。
他一向是溫雅的脾氣，很少發怒。
但此時此刻，他居然有種想要把眼前的人直接一劍捅死的衝動。
如果沈宴沉不是他的兒子的話，他會這麼做。
“姜玉箏不適合你，你換一個。”宣晟帝強忍著怒火，極力維持著語氣的平和，“這帝京裡沒有婚嫁的貴女隨便挑，誰都行，就是不能是姜玉箏。”
沈宴沉抬眸，平靜的望著宣晟帝，薄唇裡緩緩吐出一句話：“臣就認準姜玉箏了，非她不娶。”
“你是想氣死朕？你是皇子，你要娶一個和離過的女子？！沈宴沉，你告訴朕，你是不是瘋了？！”
“皇上不願下旨也沒關係。”沈宴沉直接從懷中取出了雙龍令，雙手奉到了宣晟帝的面前，“那臣就辭官做一個普通百姓。”
身為皇子，婚嫁不得自由。
但如果作為一個普通百姓，他想娶誰就娶誰。
宣晟帝眼前一黑，終於忍不住一腳踹在了沈宴沉的身上：“你是真的瘋了！”
沈宴沉沒有躲閃，心窩上結結實實的捱了一腳，身體只是往後趔趄了一下，然後就又穩穩當當的跪在那裡。
知道自己剛才那一腳是什麼力道，宣晟帝其實踢到沈宴沉身上的一瞬間就已經後悔了，但現在看著沈宴沉依舊是一身犟骨的樣子，他又懷疑自己是不是踢輕了。
不過那一腳已經把他的怒氣都宣洩了一大半，宣晟帝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龍袍：“你回去吧，朕就當你今晚沒有來過。”
“皇上如果不答應臣，臣就不走了。”沈宴沉的語氣依舊是沒有波瀾。
“你是鐵了心的為了一個女人，連自身前途都不要了？”宣晟帝咬著後槽牙，“朕對你如此信任，你就是這樣回報朕的？你可知道這雙龍令意味著什麼？”
“臣知道。但臣已經做了決定，絕不會回頭。”沈宴沉一字一句的說道。
宣晟帝這才感受到了沈宴沉的決心，沉默了半晌才開口說道：“你真是跟你娘一樣倔強。”
當初他還是皇子的時候就跟沈宴沉的母親認識，但當時沈宴沉的母親並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他偽裝成了商人。
他也不是刻意隱瞞自己的身份，可後來被沈宴沉的母親知道他其實是皇子的時候，便直接要跟他斷絕關係。
無論他怎麼解釋，她都不回頭看他一眼，走的非常堅決。
這一點沈宴沉是真的像極了他的母親，一旦認準了一件事，就必須得做。
“我只有這一個心願。”沈宴沉望著宣晟帝，輕聲說道。
此時他的態度不像是一個臣子對待君王的，更像是一個兒子對待父親的。
宣晟帝周身那磅礴的怒氣一下就弱了不少，他乾咳了一聲：“你要是其他的心願，朕都可以盡力滿足你。可以後的太子妃不能是個和離過的女人，你要是真的喜歡姜玉箏，就把她收為妾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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