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就太子連她早先頑劣的事情都清楚來看,定然是調查了一番,知道她正需要依仗,不會像旁人那般心生妒意壞了他的事,才會選了她當擋箭牌,那隻要她恪守本分,太子也就不會輕易廢了她這一枚棋。
如此……她既不用侍寢,又有更多機會為太子效力,還能借受寵之名狐假虎威,讓顧家那幫人認為她真的得了勢!
“還真是個划算買賣。”
想完這一通後,顧雲昭心情大好,總算放鬆些許,認真打量起四周來,以便早日清楚太子喜好,免得將來有一日被人識破。
瞧見窗邊案几上放了一本《水經注》,她眸光微凝,想到奉陽水災一事,抬腳走過去將書拿了起來。
反正長夜漫漫,她也不可能真在太子寢殿睡下,倒不如看看這《水經注》,興許還能找到一些立功的法子,到時候她在東宮的日子必定更加好過!
誰知她剛翻了沒兩頁,一張薄薄的密報便漏了出來——“奉陽刺史欲暗殺陸珩,或可利用陸珩之死揭開奉陽陰謀。”
她一頓,緊跟著便聽見身後有腳步聲,她趕忙將密報塞回原處,放下了書轉過身。
卻見幾名宮女捧著銅盆、香帕魚貫而入。
“承徽安,奴婢青黛,殿下吩咐奴婢伺候您梳洗。”
領頭的宮女對著顧雲昭屈膝行禮。
所以……今晚太子要陪耀竹公子一整夜?
顧雲昭心中嘀咕,面上卻神色如常地點頭,任由她們伺候。
既然太子需要,那她自然要配合到底。
不過……沐浴更衣後,那青黛竟將她往床榻上引?
她將胳膊抽回,淡淡道:“我現下還不困,待會兒再歇吧。”
——她豈敢不知分寸真爬太子的床!
若是讓太子以為她這就有所肖想,那她往後可就沒好日子過了!
“是,那奴婢等先退至殿外侍候,承徽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
青黛垂首屈膝,格外恭敬。
顧雲昭點點頭,抬腳往軟榻走,待青黛幾人退下,她才凝神琢磨起密報中所提的奉陽陰謀。
看樣子,奉陽這趟水很深,所以太子才會想辦法把水攪渾,叫魚兒自己露出頭來……
那,她能否提出更好的計策?
……
夜漸深,雷聲忽至。
顧雲昭猛地驚醒,卻發現自己站在李家莊的廡房外。
雨水順著她的鬢髮往下淌,單薄的衣衫早已溼透,黏膩地貼在身上,周遭狂風呼嘯,卷得不遠處的山脈和樹林猶如要吃人的鬼!
十六歲的她驚慌不已,瘋狂拍著廡房的門,拍得掌心都發麻——
“開門!求求你們……開開門!”
門縫裡透出暖黃的燭光,卻夾雜著女奴們尖利的笑聲:
“喲,這不是顧家的千金大小姐嗎?怎麼也知道求人了?”
“也不知道她能在外面撐多久,哈哈哈哈!”
“像她這種嬌滴滴的大小姐,指定是活不過今晚了!”
……
“轟隆隆!”
忽然一道炸雷驚起。
她嚇得蜷縮在門前,“我……我給銀子……你們要多少銀子都可以,求你們讓我進去,我是平陽伯府的女兒,伯府一定很快就會派人來救我的……”
她的聲音抖得不成調,指甲在門板上摳出幾道白痕。
“銀子?”裡頭傳來一聲嗤笑,“你那點銀子,連個狗窩都租不起!”
“就是,何況你都來了半個月了,平陽伯府連個下人的影子都沒有,你還指望自己能得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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