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鈴搖搖頭，“顧府的人入宮後就直接來了東宮，還沒去面見陛下，殿下也還沒回來呢。”
顧雲昭隨即吩咐：“那便將懺悔書送回去，說既然是陛下下旨，要求萬字懺悔書，那應當先由陛下過目，只要陛下說符合要求，我也絕無二話。”
銀鈴隨即就將卷軸和木匣收起來，機靈道：“那奴婢叫上青黛姑姑一起，青黛姑姑是東宮掌事姑姑，到時候良娣您就當做壓根沒見過這懺悔書！”
顧雲昭不由得含笑，“聰明。”
這麼短的時間內要寫完萬字懺悔書本就不容易，就算顧雪晴真的從昨夜接旨後就開始寫，時間相對充裕，那鮮血又是從何而來？
萬字血書所用的鮮血少說幾碗，若都是顧雪晴自己的，那她又哪裡來的體力堅持寫完？
若不是她的，那麼她便是欺君之罪。
這萬字懺悔書本是陛下給顧雪晴的懲罰，可顧雪晴如此做法，恐怕免不了想要讓世人覺得她狠心，若她當真收了，還不知道顧雪晴藏著什麼後招。
既如此，她便讓陛下來決定這血書是否合適吧。
晚膳時分，顧雲昭正在為太子準備甜湯，便聽銀霜稟報說：“良娣，勤政殿傳來訊息了，說陛下將顧大人、顧夫人和顧雪晴都傳召入宮，先是讓太醫給顧雪晴診脈，確定她並未失血過多，而後便龍顏大怒，將三人好生訓斥一番，並讓顧雪晴去皇后娘娘處罰跪思過，再重新寫一次懺悔書，不寫到讓皇后娘娘滿意，不得出宮。”
“現在顧夫人和顧大人都跪在勤政殿外求情，陛下也是置之不理，看來，陛下果然是將顧雪晴的意圖看得明明白白。”
顧雲昭將甜湯盛好裝入湯盅，淡淡點頭，“顧雪晴的確有幾分聰明，可她那些賣弄可憐的技巧，只能騙過顧家的人。”
銀鈴抱著胳膊哼了一聲，“就是，雖說認回了嫡女身份，可原來畢竟是當庶女養的，哪裡有什麼見識，讓我們良娣受這麼多苦，還不是仗著顧家人想補償她的心思，可陛下和皇后娘娘是什麼人，豈會看不穿她那點小心思，她到真以為自己隨便怎麼舞都不會出事了！”
“說到底，都是她咎由自取，否則伯府豈會被削爵。”銀霜也道。
顧雲昭裝好食盒，淺淺含笑，“好了，既然有陛下和皇后娘娘做主，那我們也就不必再為了不相干的人浪費心思了，殿下可回來了？”
“殿下剛回書房呢，估摸著等會兒就要傳膳了！”銀鈴當即露出乖巧的表情。
顧雲昭於是點點頭，領著二人去了錦華宮。
昨夜太子本是要讓她留宿，可不知為何，又突然讓她回昭華宮，一直到現在她也沒再和太子見過面，不知為何，心中竟然比害怕被他杖斃還要忐忑。
所以，這還是頭一回在太子沒有傳喚的情況下，她主動去錦華宮。
“她來做什麼？”
書房裡，聽見李安通稟，太子提筆的手一頓。
李安笑眯眯道：“良娣提著食盒，說是給您做了甜湯，眼下又快到飯點，指定是來陪您用晚膳的。”
太子握筆的手緊了緊，“孤今日沒有傳喚她。”
“那定然是良娣念著您呀，您今日一直忙著，到現在都還沒空去看良娣呢。”
念著孤麼？
還是……又有什麼事要求孤幫忙？
太子想起顧雲昭那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忽然將筆一放。
“孤還要出宮辦事，今日晚膳就不在東宮吃了，你讓她回去吧。”
“啊？”
李安意外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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