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臨琰神色一緊,站的筆直,迎上太后的視線:“母后此言差矣。”
“兒子身為帝王,心繫江山社稷,豈會為區區後宮女子所困?”
他抬手示意宮人退下,待殿門關上後,語氣轉為低沉:“昨日之事,兒子並非為棠氏出頭,而是母后不能越過皇后干預宮規。”
“若放任這等僭越之舉,日後六宮效仿,兒子顏面何存?”
佛珠在太后指間停住,她面上帶著冷意:“哦?那皇帝今日召見白氏,又作何解釋?”
“白氏身為采女,越級覲見太后已是大忌,更妄圖挑撥天家母子之情。”
“這等蠢貨,也配?”
太后手中佛珠突然斷裂,珠子噼裡啪啦滾落滿地。
宋臨琰卻紋絲不動,反而俯身拾起一顆:“就像這佛珠,線斷了就再難復原,母后當真要為個上不得檯面的東西,傷了我們母子情分?”
“你!”太后胸口劇烈起伏,卻在觸及皇帝目光時驟然清醒。
眼前人早不是當年需要她護持的稚子,而是執掌生殺大權的君王。
宋臨琰將佛珠輕輕擱在桌上,語氣忽然緩和:“兒子知道母后關心國本,待來年開春選秀,必擇名門淑女充實後宮。”
“至於棠氏……”他意味深長的頓了頓,“不過是個消遣的玩意兒,母后何必自降身份與她計較?”
太后望著皇帝龍袍上五爪金龍,終是長嘆一聲:“皇帝既這麼說,哀家便給這個面子。”
“只是若讓哀家發現你真有私心,也就莫怪哀家……”
“母后多慮了。”
太后沉默的用著晚膳,宋臨琰亦不發一言,母子二人之間的氣氛幾乎讓人窒息。
直到最後一道點心撤下,宋臨琰才起身行禮告退,太后也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連目光都未抬一下。
太后由身側的嬤嬤攙扶起身,冷聲說道:“說到底,不還是叫哀家放過那個婕妤!”
宋臨琰從慈寧宮出來後,太陽已經下山,承露宮偏殿內。
白婉清跪在桌前,緊握著筆,一筆一劃的抄寫著佛經,她的手腕早已痠痛,卻不敢停下。
“皇上駕到!”
她身子一顫,連忙放下筆:“嬪妾參見皇上。”
宋臨琰踏入殿內,掃過她微微發抖的身影,並未叫她起身,而是徑直走到主位上坐下。
“抄了多少了?”
白婉清低著頭,聲音微顫:“回皇上,已抄了十遍。”
“不夠,繼續。”
她咬了咬唇,不敢反駁,只能重新執筆,繼續跪地抄寫。
殿內沒有聲音,只有時不時的研磨聲。
宋臨琰隨手拿起她抄寫的佛經翻看:“字跡潦草,心不靜,重寫。”
白婉清眼眶微紅,卻不敢落淚,只能低聲應道:“是,嬪妾知錯。”
他冷眼看著她,聲音低沉:“白采女,朕今日來,不是來寵幸你的。”
“你既然敢借太后的手生事,就該知道後果。”
她身子一僵,握筆的手指幾乎要捏斷筆桿,卻只能顫聲回道:“嬪妾知罪。”
宋臨琰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今夜,你就跪在這裡,抄完百遍佛經,若有一字錯漏……”
他微微俯身,聲音輕得近乎溫柔,卻讓她渾身發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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