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傳太醫!”
蘇玉卿面色慘白的躺在滾燙的地面上,唇瓣乾裂,額前的碎髮被汗水黏在臉上。
棠瑾溪蹲下身,輕輕拍了拍他的臉:“蘇側君?”
沒有回應。
“抬到偏殿去,別讓鳳君知道。”
偏殿內,太醫為蘇玉卿診過脈後,拱手道:“回陛下,蘇側君只是中暑,並無大礙,服些解暑湯藥,休息片刻就好。”
棠瑾溪點點頭,示意眾人退下。
她坐在床邊,看著昏迷中的蘇玉卿,此刻的他倒顯出幾分脆弱來。
長長的睫毛在蒼白的臉上投下陰影,薄唇微微張著,呼吸輕淺。
“水……”
棠瑾溪回神,連忙倒了杯溫水,扶起蘇玉卿的頭讓他慢慢飲下。
水珠順著他的下巴滑落,滴在素白的中衣上,暈開一片深色。
“陛下。”蘇玉卿緩緩睜開眼,看到棠瑾溪時,眼中瞬間盈滿淚水,
“臣,臣有罪。”
“你何罪之有?”
“臣不該貿然打擾陛下,更不該讓鳳君誤會。”他說著就要起身下跪,卻被棠瑾溪按住肩膀。
“躺著吧,點心很好吃,朕很喜歡。”
蘇玉卿眼中閃過一絲驚喜,隨即又黯淡下來:“可惜被臣搞砸了,臣本想見見陛下。”
他突然咳嗽起來,單薄的身子微微顫抖。
棠瑾溪伸手輕拍他的背:“別急,慢慢說。”
“臣只是想為陛下分憂。”
蘇玉卿抬起溼潤的眼睛,“江南多美食,臣自幼學得幾分手藝,想著陛下日夜操勞,若能嚐到臣做的點心,或許能稍解疲憊。”
這番話說的情真意切,棠瑾溪心頭一軟。
朝中大臣要麼畏懼她,要麼想利用她,很少有人這般單純的關心她的感受。
“你有心了。”
她輕聲道,“不過日後不必如此,宮中有御廚,你身為側君,也不必親自下廚。”
蘇玉卿卻搖搖頭:“為陛下做點心,是臣的心意。”
他猶豫片刻,突然握住棠瑾溪的手,“陛下,臣入宮不為榮華富貴,只因,只因那日選秀初見陛下,便動了心。”
話未說完,殿門突然被推開,宋臨瑾陰沉著臉站在門口,目光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
“看來臣來得不是時候。”
棠瑾溪下意識要抽回手,卻被蘇玉卿緊緊握住。
“鳳君恕罪,臣正與陛下說話。”
宋臨瑾眼大步上前,一把扣住蘇玉卿的手腕:“蘇側君病中還不忘勾引陛下,真是忠心可鑑啊。”
蘇玉卿吃痛,卻不鬆手,只是淚眼朦朧地看向棠瑾溪:“陛下。”
“夠了!”
棠瑾溪甩開兩人的手,站起身來,“鳳君,蘇側君剛剛甦醒,你這是什麼態度?”
宋臨瑾眯起眼睛:“陛下這是在護著他?”
“朕只是就事論事。”
“好一個就事論事,那臣請問陛下,一個側君,為何能不經通傳就進入乾清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