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卿忽然睜眼,“臣想回江南。”
“準。”
“臣有個請求。”
他望著帳頂,“鳳君醒來時,別說血是臣的。”
宋臨瑾睜眼時,只看見棠瑾溪趴在床沿。
“陛下守了多久?”
“三天。”
棠瑾溪抬頭,眼底有青黑,“蘇家餘黨已清,你安心養著。”
“蘇玉卿呢?”
“昨日離宮了。”
棠瑾溪避開他目光,“留了封信,說欠你我的,下輩子再還。”
宋臨瑾低聲笑著:“走了便好,這下你我之間可就沒有人可以擋著了。”
第一章:榻前絮語
宋臨瑾動了動手指,觸到棠瑾溪微涼的指尖,喉間發緊:“陛下怎麼不睡?”
棠瑾溪直起身,用帕子擦去眼角淚痕:“剛醒就管朕?”她執起他未受傷的手,貼在臉頰,“肩胛還疼?”
“不疼。”他想坐起,被她按住。
“太醫說你得躺足半月。”女帝語氣發沉,“西馬坡那麼險,你就不能等禁軍清了障再去?”
宋臨瑾笑了,笑意染進眼底:“臣怕晚了,藥草枯了。”
“枯了便再尋,朕的鳳君沒了,去哪尋?”棠瑾溪別過臉,聲音發顫,“你若有個三長兩短……”
“臣不敢。”他反手握住她的手,指腹摩挲著她掌心薄繭,“陛下登基五年,批閱奏摺磨出的繭子,比臣練劍的還厚。”
“少轉移話題。”她抽回手,卻被他抓得更緊。
“臣以後凡事都聽陛下的。”宋臨瑾目光灼灼,“但護著陛下這件事,臣說了算。”
第二章:棠梨新釀
七日後,宋臨瑾能靠在榻上看奏摺了。
棠瑾溪端著個陶甕進來:“猜猜這是什麼?”
“新釀的棠梨酒?”他鼻尖微動。
女帝揭開甕蓋,清甜香氣漫開來:“去年你說要嚐嚐江南的法子,朕讓御膳房學著釀的。”
他伸手想去夠,被她拍開:“太醫說你忌辛辣。”
“就嘗一口。”宋臨瑾拽著她衣袖晃了晃,像從前做質子時那般耍賴。
棠瑾溪被他晃得沒轍,倒了半盞遞過去:“就一口。”
他仰頭飲盡,忽然扣住她後頸,將酒渡了過去。
唇齒相纏間,女帝推他:“胡鬧!”
“陛下的酒,比江南的甜。”他抵著她額頭輕笑,“臣還想要。”
“再鬧就把甕收起來了。”她紅著臉別開眼,卻沒真的推開他。
半月後,鳳棲宮內。
宋臨瑾執黑子,每落一子都要頓一頓,肩胛的傷還沒好利索。
棠瑾溪忽然落下白子,堵住他所有退路:“這局你輸了。”
“陛下耍賴。故意趁臣手不便。”
“是你心不在焉,在想什麼?”
“在想去年此時,陛下也是這樣贏了臣,然後罰臣抄書。”
“那是你該抄。”
棠瑾溪哼了聲,“竟敢說朕處理朝政像個毛頭小子。”
“臣後來不是改了?”
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輕吻,“臣說陛下英明神武,是萬古明君。”
“油嘴滑舌。”
她抽回手,卻忍不住彎了唇角,“再來一局,輸了的人去給朕剝栗子。”
天剛亮,宋臨瑾醒時,棠瑾溪正對著銅鏡拆髮髻。
他披衣下床,從身後接過她手中的玉簪:“臣來吧。”
木梳劃過青絲,他動作輕柔,眼裡滿是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