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小桃的聲音麼!
阮清歌無法冷靜，循著聲音過去，火光漸現，照亮了石子小路。
她最先看到的是南苑牆角那棵歪脖子樹，隨後便瞧見一根白綾飄著，一隻佈滿老繭的手抓住，雙腳一蹬，跳了上去。
幾乎是一瞬之間，阮清歌大步衝上前，抱住她的腰，往後拖。
兩人雙雙倒在草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小桃，你做什麼傻事!”阮清歌雙眼通紅，忍不住吼她。
小桃是她最後“親人”，她無法眼睜睜的看著她出事，更因為她輕視自己的性命而心痛!
畢竟，阮家其他人都死於非命。
只窒息了一瞬，小桃全身一鬆，看到面前那張熟悉的臉，她擦了擦眼睛，不可置信，哽咽的開口：“小姐……真的是你嗎？”
都說人死之前，最重要的人會走馬觀花般浮現，她這是出現幻覺啦？
聽到小姐兩字，阮清歌渾身一激靈，想要應下，話到嘴邊，最後還是忍住。
“你看清楚，我是府裡的丫鬟南清禾，不是你家小姐。”
小桃一愣，瞬間失望地低下頭。
記起來了，她都記起來了。
一開始她便見過這人，以往王爺帶回來的人只是和小姐有七八分像，可這個人和小姐長得一模一樣。
也難怪她會認錯。
是啊，小姐這麼多年沒回來，說不定早就……
小桃哭著開口，“你不是我家小姐攔我幹什麼的，我要跟小姐去了，小姐死了我也不想活!”
聞言，阮清歌心臟劇痛，不能呼吸，鼻子一酸差點落淚。
她瞥了一眼地上的爐子，還有燒著的紙錢，一瞬之間明白所有。
小桃對她忠心耿耿，即便跟了慕雪兒，卻還是惦念著她，冒大不韙給她燒錢。
阮清歌深吸一口氣，聲音薄涼，帶著幾分嘲諷的語氣：“我如果是你，一定會留著自己的命，替你家小姐活下去。”
一語點醒夢中人，小桃愣住。
是啊，阮家的人都去了，她要是也死了，就沒人會記得阮家的人。
小桃咬咬牙站起來，身形不穩，阮清歌心疼地牽著她的手，掌心被什麼咯到了，疑惑地摸了一下。
小桃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阮清歌立馬抓起她的手腕，藉著火光敲了敲，瞬間瞪大眼睛，只見手掌上赫然幾道血色傷痕!
她心疼地望向她，這才發現，不止手上，就連臉也腫了半邊，還有一個不太清晰的巴掌印。
不用說也能猜到，小桃今天到底受了多少委屈，才會想不開要赴死。
阮清歌心痛到無法呼吸，沒忍住攬過她的肩膀，把人抱在懷裡。
“傻小桃。”阮清歌輕輕呢喃。
聞言，小桃陡然睜大雙眼。
為什麼這個懷抱，那麼像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