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歌愣住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小心翼翼抬頭,卻只看到蕭承煜挺拔高大的背影。
“多謝王爺。”
蕭承煜轉身走向門口,卻又在門檻處停住了:“明日讓廚房給你做碗安神湯。”語氣裡帶著幾分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柔和,“省得夜裡又說些不著邊際的夢話。”
待到蕭承煜的腳步聲徹底消失後,阮清歌才起身擦乾眼淚,唇邊勾起一抹幾不可見的冷笑。
他一邊折磨自己,又一邊對自己好,難道這就是打一個巴掌給一顆甜棗嗎?
門外,葉瀾快步追上蕭承煜:“承煜!南清禾這個女人來歷不明,言行可疑,實在是留不得啊!”
“你還是聽我的勸,趕緊除掉她吧!”
那個女人只是隨便說了幾句夢話,就讓蕭承煜心態不穩,要是再讓她繼續留在王府,長此以往下去,後果不堪設想,還是儘早除掉為好。
蕭承煜腳步不停:“可是她傷得不輕。”
“你何時在意過除了阮清歌之外的女子的傷勢了?”葉瀾壓低聲音說道:“她剛才的夢話分明就是故意演給你看的。”
“夠了!”蕭承煜猛地轉身,眼中寒光乍現,“葉瀾,你越界了。”
葉瀾被他渾身凜冽的氣勢嚇得後退半步,卻仍不死心:“我知道你還在懷疑她是不是阮清歌,可是你我都親眼見過她的屍體。死人怎麼可能復活呢?”
“是啊!她不是清歌。”蕭承煜似乎被點醒了,聲音沙啞得可怕,“清歌已經死了,是我親手埋葬了她。”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捨不得殺掉跟他的清歌長得一模一樣的南清禾。
他好像越陷越深了。
葉瀾趁機又道:“你想想,那個女人為何會知道阮家滅門當夜的細節?為何她的神態舉止與阮清歌如此相似?”他一把抓住蕭承煜的手腕:“承煜,你清醒一點!這分明是明哲帝精心設計的陷阱!”
蕭承煜啞然,聲音低沉得幾乎聽不見,“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葉瀾看著好友顫抖的背影,知道多說無益,只得靠他自己想通。
他走後,蕭承煜的眼神有一瞬間的恍惚,又重新恢復了清明。
他抬手按了按太陽穴,召來玄七:“查清楚南清禾和歐陽清風的傳言是誰放出去的。”
玄七躬身領命:“是。”
半個時辰後,玄七跪在書房覆命:“回王爺,流言源頭是安寧郡主派人傳出去的,但……此事也有柳家小姐柳寒梅在背後推波助瀾。”
蕭承煜手中的毛筆“啪”地被折斷,墨汁濺在宣紙上,像是一團化不開的血跡。
“慕雪兒本王暫時除不了。”他冷聲道:“那就讓柳寒梅知道,本王府裡的人,不是她能動的!”
次日清晨。
阮清歌剛剛醒來,就看到面前端著藥碗走進來的小桃,有些詫異。
“清禾你醒了?王爺命我來照顧你。”小桃放下藥碗,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你聽說了嗎?柳家小姐昨晚被蜜蜂蜇了,臉都腫得不成樣子了!”
阮清歌正端起藥碗的手微不可察地一頓:“柳寒梅被蜜蜂蜇了?”
“是啊!聽說是一群馬蜂,專往臉上蜇,蟄的都毀容了。”小桃壓低聲音,一臉興奮:“要我說啊,這就是惡有惡報!誰讓她賞花宴上故意招來蜜蜂害你的?”
阮清歌默默低頭喝藥,總覺得這事不對勁。
柳寒梅好端端的怎麼會被馬蜂蜇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