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忙不迭點頭帶著阮清歌下去了。
“清禾,你打扮起來,可真像我家小姐啊!”
梳妝檯前,小桃不自覺地為阮清歌綰起自家小姐以往最愛的驚鴻髻,卻在插簪時被按住了手。
“換那支銀海棠的釵子。”阮清歌的聲音輕得像是嘆息,“要斜簪。”
可那不更像小姐了嗎?
小桃雖然疑惑阮清歌怎麼會知道小姐最愛的打扮,但還是乖乖照做。
於是乎,當蕭承煜推門而入,梳妝打扮好的阮清歌回眸的剎那,他彷彿看見了舊時的清歌站在他面前,笑著對他說:“阿煜,我心悅你。”
那時的她,一頭俏麗的驚鴻髻,發邊斜插著一支銀海棠的簪子,他永世難忘。
“清……”他魔怔般地撫上她的臉,卻在觸及女人溫熱的肌膚時,倏然被一盆冷水給潑醒了。
“王爺,您又認錯人了。”阮清歌偏頭避開,眼中譏誚如刀,“奴婢是南清禾。”
他不是想讓自己穿阮清歌的舊衣嗎,那她就打扮的更像一點,再狠狠將他的希望破碎。
多暢快啊!
蕭承煜踉蹌後退,手在半空中僵住了,指尖似乎還殘留著阮清歌肌膚的溫度。
他盯著她那張與亡妻一模一樣的臉,眼底翻湧著複雜的情緒,恍惚、憤怒、痛苦,最後化作一片冰冷的寒意。
他收回手,冷笑一聲道:“是啊,你是南清禾,不是我的妻子,本王居然又認錯了人。”
真是可笑!
阮清歌抬眸,唇邊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故意刺激他道:“王爺若是思念阮小姐,不如去祠堂上炷香,對著奴婢這張臉睹物思人,會讓奴婢心生希望的。”
“放肆!”蕭承煜眸色漸冷,“你當真以為本王不敢殺你?”
阮清歌不躲不閃,反而仰起臉直視著他冰冷的眼神,笑得愈發豔麗:“王爺當然敢了,只是——殺了我,您就再也找不到這麼像她的替身了。”
蕭承煜呼吸一滯,眼底閃過一絲狼狽。
她說的沒錯。
他恨她這張臉,卻又貪戀這張臉所帶來的幻影。
他沒再說什麼,轉身大步離開,背影間竟有幾分倉皇失措。
阮清歌看著他踉蹌離去的背影,眼底的譏諷漸漸化作一片冰冷。
痛快!
她緩緩撫上自己的臉,指尖微微發顫。
蕭承煜,你也會痛嗎?
可這還遠遠不夠。
門外,慕雪兒死死地攥緊了手中的帕子,指甲幾乎嵌入掌心。
她親眼看著蕭承煜撫上阮清歌的臉,看著他眼底的痴迷,而後又因為阮清歌的一句‘我是南清禾’,他失魂落魄地離開。
“賤人!”
慕雪兒氣得渾身發抖,眼底滿是怨毒。
南清禾不過是個替身,憑什麼能讓蕭承煜如此失態?
她絕不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