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瞬間染紅了他的衣裳,混合著雨水流了一地。
“阿澈!”
這一刻,阮清歌再也顧不得身份會暴露的風險,撕心裂肺的喊聲脫口而出。
雨水順著她的臉頰緩緩滑落,與淚水混合在一起。
她踉踉蹌蹌地撲向那個倒在泥濘中的身影,顫抖的雙手緊緊地抱住他:“蕭承煜!你給我撐住!聽見沒有!”
懷中的人微微睜開眼,蒼白的唇邊卻浮起一絲笑意:“清歌,你終於……肯認我了……”
他的聲音輕得幾乎被雨聲淹沒。
太好了,他的清歌還活著,他的妻子還尚在人世!
話音未落,他的身體便軟了下去,陷入昏迷。
阮清歌這才驚覺自己情急之下竟然脫口喊出了他的小名,可是那又如何,她現在只想他平安無事。
她慌亂地扯下衣袖給他包紮,可布條剛按上他的傷口,就被鮮血浸透。
“蕭承煜!”她用力拍打著他的臉,聲音裡帶著從未有過的慌亂,“你不是一直想聽我承認嗎?我認!我就是阮清歌!你睜開眼看看我啊!求求你了!”
暴雨傾盆,山路早已被泥石阻斷,下不了山了。
阮清歌咬緊牙關,將昏迷不醒的男人用力背起,每一步都深深陷進泥裡。
“你說過要保護我一生一世的,”她哽咽著,雨水混合著淚水流進嘴裡,“你要是敢食言,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不知走了多久,終於回到那座林間小屋。
她一腳踹開吱呀作響的木門,小心翼翼地將人放在床上。
藉著搖曳的燭光,她看清了他後腦勺上那道猙獰的傷口,還有右臂上被箭矢擦過的傷痕。
他面板滾燙,呼吸急促,顯然是高燒的徵兆。
“水,我要喝水……”昏迷中的蕭承煜無意識地呢喃著。
阮清歌急忙用雨水沾溼他的唇瓣給他潤唇,卻聽見他斷斷續續地說道:“清歌……別走……”
“好,我不走,”阮清歌緊緊握住他的手,聲音發顫,“我就在這裡陪著你,哪兒都不去。”
睡夢中的蕭承煜似乎聽見了,緊鎖的眉頭稍稍舒展。
“傻子,”阮清歌輕撫著他發燙的額頭,低聲說道:“我回來了啊,你醒醒看看我!”
屋外,暴雨如注。
屋內,兩顆分離許久的心,終於在此刻重新靠近。
等幫蕭承煜清理完傷口,退完燒,已經是後半夜了,阮清歌累得直接趴在他床邊睡著了。
等她一覺醒來時,天已大亮。
她揉著痠痛的脖頸醒來,正對上一雙茫然的眸子。
“你是誰?”蕭承煜的聲音沙啞而疏離,“這又是何處?”
他這是怎麼了?
阮清歌渾身一僵:“王爺,您……不記得了?”
蕭承煜皺眉打量著她,有些疑惑:“王爺?我是王爺?”
阮清歌心頭劇震。
他這是失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