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阮清歌突然睜眼。
她唇色蒼白,聲音卻異常清晰:“你故意引他出來?你卑鄙!”
“噓——”
歐陽清風俯身,鼻尖幾乎貼上她的,“好戲才剛開始呢。”他指向窗外,“看,他來救你了。”
遠處,一道黑色身影正一馬當先衝破晨霧而來。
即使隔著這麼遠,阮清歌也能認出那是蕭承煜。
他騎馬的姿勢永遠這麼不管不顧,像是要把性命都押在風裡。
淚水模糊了視線,她咬破嘴唇才忍住沒喊出聲來。
“清禾,要不要賭一局?”歐陽清風忽然湊近她耳邊,“看他會不會為了你,獨自追上來。”
話音剛落,馬車後方突然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爆炸聲。
阮清歌驚恐回首,只見官道中央倏地騰起數丈高的火牆,硬生生將三百鐵騎與領頭那抹黑影隔開。
火牆這邊,蕭承煜的白馬嘶鳴聲,響徹整個雲霄。
阮清歌猛地掀開車簾,冷風灌入,吹散她額前的碎髮。
火牆沖天而起,烈焰將官道一分為二,蕭承煜的身影在火光中若隱若現。
她甚至能聽見他厲聲喝令騎兵後退的聲音,他竟真的想獨自衝過來!
不行!
他會受傷的。
顧不得許多,阮清歌咬緊牙關,毫不猶豫地縱身一躍——
“南清禾。”歐陽清風見狀,臉色驟變,伸手就想去抓她,卻只扯落她半截衣袖。
阮清歌重重地摔在地上,膝蓋擦出血痕,卻顧不得疼,踉蹌著爬起來就要往火牆方向跑。
“攔住她!快!”歐陽清風厲喝道。
兩名手下立即衝上前,可還未碰到她,一支利箭便破空而來,直接貫穿其中一人的喉嚨!
“放箭,一個不留。”
火牆那頭,蕭承煜的聲音冷厲如刀。
緊接著,鐵騎衝鋒的轟鳴聲震徹大地,黑甲騎兵如潮水般衝破烈焰。
刀光劍影間,血霧瀰漫。
歐陽清風臉色陰沉,死死地盯著阮清歌的背影,最終在親衛的以死相護下,翻身上馬離開。
阮清歌被濃煙嗆得咳嗽不止,眼前陣陣發黑,可她仍死死地盯著眼前那抹越來越近的身影——
蕭承煜縱馬衝至她面前,翻身下馬,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捏碎她的骨頭。
“南清禾,你找死是不是?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他聲音嘶啞,眼底翻湧著滔天的怒意。
阮清歌張了張口,還未說話,便已眼前一黑。
意識消散前最後的感知,是蕭承煜身上傳來的凜冽松木氣息。
等她再次睜眼時,已是第二天了。
窗外暮色四合,燭火在紗罩中輕輕搖曳,將蕭承煜的側臉鍍上一層暖色。
他正低頭批閱軍報,眉心擰成一道深痕。
阮清歌試著動了動身子,腳踝處頓時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
“別動。”
手中的軍報“啪”地被合上,蕭承煜不知何時已經放下了文書,正用沾了藥膏的指尖按在她腫脹的傷口處。
那力道又重又急,像是要把怒氣都揉進她的傷口裡。
“疼!”阮清歌本能地縮腿,卻被他猶如鐵鉗般的手掌牢牢扣住腳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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