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歌剛站起身,三道黑影如鬼魅般突然攔在她面前。
阮清歌心頭一緊,下意識後退半步,手指已經摸向藏在袖中的匕首。
“南姑娘。”為首的黑衣人抱拳行禮,聲音嘶啞得像砂紙摩擦,“我等奉前閣主之命,前來恭迎新閣主。”
阮清歌微微眯起眼睛,認出了這是歐陽清風的心腹。
那個差點兒害死她和蕭承煜的男人,又想玩什麼把戲?
“你們認錯人了,我不是你們的閣主。”
黑衣人卻從懷中取出一枚白玉令牌,雙手奉上。
令牌在陽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上面“天機”二字龍飛鳳舞,像是用刀刻出來的。
“歐陽閣主臨行前交代,說您曾幫過他,此恩難忘。再者,他觀察您多時,認為您有執掌天機閣的才能。”
“我不需要他的施捨。”阮清歌直接將令牌往回一推。
黑衣人卻不肯接:“歐陽閣主說了,天機閣不缺利刃,不缺謀士,唯獨缺一個運籌帷幄的掌舵者,而您,恰恰是最合適的人選。”
阮清歌的手懸在半空中,一個大膽的想法突然浮上心頭。
也許,這是老天爺給她的機會?
從今以後,她不再是任何人的附屬,也不再依附於任何人。
而且現在她確實無處可去,不如賭一把。
“好,我接受他的好意,做這天機閣的閣主,帶路。”她接過令牌攥緊,聲音裡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
黑衣人頓時面露喜色,趕緊前方帶路。
阮清歌跟著他們穿過幾條偏僻的小巷,來到天機閣內。
“閣主,這只是我們在京中的一處據點。”黑衣人引她入內,邊走邊說道:“各地都有我們的分舵,總計三百餘處,暗樁逾萬。”
阮清歌聽罷,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這樣龐大的勢力,現在竟要交到她一個弱女子的手中?
正廳內,數十名身著黑衣的天機閣骨幹齊刷刷跪地大喊道:“恭迎新閣主!”
阮清歌站在廳中央,看著自己手底下的百餘人,忽然笑了,笑得苦澀。
蕭承煜,你看啊,離了你,我照樣能活得風生水起。
“大家都起來吧。”她抬手示意眾人,聲音不再怯懦,“現在,去把阮家滅門案的卷宗取來。”
不過片刻,一個紫檀木匣便被呈到她面前。
阮清歌的手指不受控制地發抖。
五年了,她終於要揭開那場噩夢般的真相。
木匣開啟時,發出輕微的咔嗒聲。
密信上的字跡工整冰冷,像一把刀,一字一句剜著她的心。
“建安二十七年冬,阮氏八十三口被滅門,此乃明哲帝密令,蕭承煜執行……”
看到這裡,阮清歌的呼吸驟然停滯,眼前一陣發黑。
紙張在她手中被捏得簌簌作響,像是秋風中凋零的枯葉。
“這不可能……”
蕭承煜那麼高傲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會做皇帝的走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