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
自己這反應也太過激烈了。
白澈的目光陡然銳利起來,他細細打量著阮清歌的眉眼,“縣主對攝政王的事,似乎格外關心啊?”
阮清歌小心翼翼避開他的視線,“我只是好奇罷了。”
“是嗎?”白澈突然伸手,在她反應過來前,輕輕拂過她肩頭一處小小的胎記,“這紅痣,是清歌沒錯了,而且你下意識的舉動騙不了人,你就是清歌!”
大廳內一片死寂。
阮清歌知道,自己可以在任何人面前偽裝,但在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白澈面前,是無法繼續了。
“嗯,是我,阿澈。”
她……她竟真的是清歌?
他朝思暮想五年的人兒居然還活著?
白澈不敢置信,踉蹌著後退兩步,驟然撞翻了身後的花架,瓷盆落地的碎裂聲響頓時驚動了外面的婢女。
“公子,可需要幫忙?”婢女在門外詢問。
“不必!”白澈高聲喝退所有下人,轉向阮清歌時,聲音顫抖,“五年了,清歌,我找了你整整五年。”
阮清歌苦笑一聲。
“阿澈。”她突然抓住白澈的手,“我的身份,請你暫時保密,尤其不要告訴蕭承煜。”
白澈皺眉:“為何?他若知道你活著……”
“正因如此,才更不能說。”阮清歌眼中閃爍著決絕的光芒,“阮家滅門案背後之人還未查明,若打草驚蛇……”
她沒說完,但白澈已瞭然,點頭答應下來。
下一刻,他又猛地張開雙臂,將阮清歌緊緊地擁入自己懷中。
這個擁抱太過用力,幾乎讓她喘不過氣來。
她能感覺到白澈的身體在微微顫抖,像是害怕一鬆手,她就又會消失不見。
白澈的聲音帶著壓抑的哽咽,溫熱的氣息仿若灼燒般拂過她的髮絲,“清歌,你知道嗎?這五年,我每晚合上眼都是那場阮家滅門的大火。”
阮清歌渾身僵硬,雙臂懸在半空中微微發顫,不知該不該回抱這個舊友。
“阿澈,你先鬆手再說。”
男人環抱的力道卻驟然收緊,勒得她肋骨生疼。
“不要!”白澈的嗓音嘶啞得不成樣子,“這次我死都不會放手的,那天、那天若我能早到半個時辰,或許就能救下你了。”
“清歌,既然蕭承煜現在已經娶了別人,你也想放下他,那你不如給我個機會,我用性命起誓,一定會保護好你!”
阮清歌望著眼前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少年,此刻眼中卻翻湧著她從未見過的偏執與瘋狂。
她緩緩抽出手。
“抱歉阿澈,我現在心裡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找出滅我阮家滿門的兇手!”她的聲音很輕,卻堅定如鐵,“在那之前,我無心情愛。”
白澈眼中的光芒黯淡下去,但他很快擠出一個笑容:“好,我明白,是我唐突了。”
他抹了把臉,等再抬頭時,已然換上了往日的溫和神色:“你想要做什麼,我幫你。”
阮清歌眼眶陣陣發熱,這世上會無條件站在她這邊的,果然只剩這個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