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大啟王朝。
盛京城下了一場大雪,無相寺山上更是銀裝素裹,美麗至極。
我站在禪房廊簷下,平靜地看著我的夫君謝九淵和兒子謝慕趙,耐心陪著容昭寧在合生樹下掛著許願牌。
容昭寧穿著一襲紅色狐裘,襯得如凝脂的小臉愈發精緻。
她親暱地和謝慕趙一起交頭接耳,時不時回頭看一眼身後清雋俊朗的謝九淵。
往日在我面前總冷著一張小臉、說著兒大避孃的謝慕趙,此刻黏在容昭寧身側,粉玉雕成的小臉上滿是狡黠靈動的笑意。
謝九淵始終靜靜地站在他們身後,平日冷漠無情的面上如冰雪初融,漾開淺淡的笑意。
他的目光始終追隨在容昭寧的身上,在容昭寧被裙裾絆住時,第一時間伸手輕扶住她。
哪怕隔得很遠,但二人四目相視時,我卻清楚看到他們眼中的纏|綿情意。
謝慕趙剛好回頭,看到這一幕,笑得眉眼彎彎,還貼心地轉頭,當作什麼都沒看到的模樣。
這溫馨得宛若一家三口的畫面,刺痛了我的雙眼。
眼看著他們要轉身,我迅速回到禪房,背靠著門,死死地拽住胸口前的衣襟,眼淚無聲落下。
身側的大丫鬟墨竹氣得渾身發抖,雙手緊攥,壓著聲怒罵:“三小姐這也太不要臉,竟然勾引自己的妹夫!姑娘,這事兒絕不能容忍,咱們回去告訴容家老爺和夫人吧!”
“說了又能怎樣?”我苦笑一聲,眼底滿是澀意,“容昭寧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他們知道後,只會怪我多想,認為我想搞臭容昭寧的名聲……”
墨竹神色一怔,囁嚅著唇想說些什麼,但最終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兩年前,初入盛京城的容昭寧在沿街乞討時,脖頸間掛著的半塊玉佩掉出,被容家主母看到,帶回容府。
我成了鳩佔鵲巢的假千金,就連在我十一歲時,由謝老國公親自定下的婚約,都變成我搶了容昭寧的。
從那一刻起,我就知道,容府不再是我的家,在我和容昭寧之間,他們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容昭寧。
小半刻鐘後,我深呼一口氣,轉身開啟禪房的門:“走吧,出去看看。”
合生樹下已經沒有了謝九淵他們的身影,只剩兩張嶄新的許願牌在寒風中搖曳。
我微抿著唇角,上前親手將其摘下。
其中一張許願牌筆跡稚嫩,一看就是謝慕趙寫的。
[希望姨母成為我的孃親,和爹長長久久。]
我瞳孔一顫,手中冰冷的許願牌卻似有一團火,灼燒到心裡。
懷著謝慕趙時,恰逢大啟王朝與東臨交戰,身為內閣大學士的謝九淵自動請纓作為軍師前往戰場。
那時我|日夜唯恐謝九淵出事,心思憂慮,以至於臨產時難產,差點母子雙雙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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