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循聲抬頭,與來人四目相視時,面上神色一頓。
是他。
昨晚在驚鴻園裡,驚鴻一瞥的男子。
面容清貴的男子在看到我時,神色似乎也頓了一下,眼眸中迅速劃過一抹我看不懂的情緒,隨即接過窩在墨竹懷裡的小男孩。
他聲音清淺,如山澗中沁人心脾的清泉:“我是蕭無咎,這孩子是我家的,多謝姑娘相救。”
話落,被他抱在懷裡的男孩虛弱地喊了一聲‘舅舅’,又蔫蔫地趴回蕭無咎懷裡。
蕭無咎的目光再次掃向王菀之。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蕭無咎看向王菀之的眼神如河水般料峭。
王菀之看到蕭無咎那張俊美的面容時,怔愣一瞬,又被蕭無咎冰冷的眼神駭得渾身輕抖。
她咬著牙,正欲故技重施:“這位公子,你不要被她迷惑……”
“道歉。”蕭無咎語氣平靜,但周身的寒氣讓人不寒而慄,“若是人人都像你這般,仗著自己是個長舌婦,隨意造謠女子,那往後再遇到類似的情況,哪位女子敢出面?”
王菀之被那一句‘長舌婦’臊得面色難堪,臉上如同調色盤一樣,短短時間裡就換了幾種顏色。
周圍駐足的女子聞言,頓時將矛頭對準王菀之:“就是!同為女子,你是怎麼紅口白齒地說出這些汙衊人的話的?”
“如果不被喜歡就是一種錯,那你怎麼不說說自己在夫家、孃家是什麼待遇?”
“同為女子,卻將尖銳的名聲尖刀刺向自己的同伴,你才是讓人噁心的那個!”
“白眼狼,毒婦!”
王菀之也是被嬌寵著長大的,哪裡遭受過這樣的謾罵,當即紅了眼眶,想衝出現場。
但是,蕭無咎一手抱著男孩,一手以手中扇子攔住王菀之的去路。
“道歉。”
仍舊是簡單兩個字,但態度很強勢。
王菀之又氣又急,也意識到若是不道歉,不可能輕易離開這裡。
她強忍著怒意,不情不願地看向我:“對不起!我不應該胡說!”
我心底有些發苦。
不是因為王菀之被迫的道歉,而是已經記不清,有多久沒這樣被堅定地選擇過了。
我眨了眨酸澀的眼眸,看著王菀之,語氣冷淡:“你的道歉,我不接受,也不需要。”
“不是所有的傷害都可以用一句道歉帶過的,更何況,你的道歉並不真誠。”
眼看著王菀之面容猙獰又有些憤惱的模樣,我輕扯著唇:“記住,以後你所有的事情,都與我無關,現在,滾出我的視線,別髒了我的眼。”
王菀之氣得面容猙獰,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捂臉跑出人群。
“這孩子今日受了驚嚇,回去後得注意夜晚驚夢,也要防止風寒。”
我朝著蕭無咎叮囑一句,轉身朝呂運良點了點頭,這才帶著墨竹一同離開。
直至坐上馬車,我掀起窗簾往外看時,仍舊能看到蕭無咎朝我所在的方向看來,眼神似乎很複雜。
大抵是看錯了。
我與蕭無咎總共兩面之緣,那種看不懂情緒的眼神,估計是看別人的。
身上溼透,渾身難受得厲害,我讓車伕到最近的成衣店,準備買一身乾爽的衣裳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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