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不受謝九淵喜愛,可我們還沒和離,我仍舊是謝九淵的正妻,盛京城裡有些臉面的人家,都得尊稱我一聲‘謝夫人’。
我若是當眾站出來,落在謝九淵眼裡,就是正面和他對著幹,惹急他了,他必然會對付我。
可,謝九淵仕途必受牽連,身為女子的容昭寧,更會被千夫所指。
難堪的不只是我一人。
足矣。
“你敢?!”容昶面色頓時漲紅,後槽牙咬得咯咯直響,看著我的眼神不像看相處了十幾年的妹妹,反倒像看著自己的仇人。
我定定地看著容昶的神情,忽然發現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再也想不起容昶對我好的記憶了。
哪怕零星片段,都沒有。
有的只是他的惡語相向,他不管不問、不分青紅皂白指摘我,幫著容昭寧冤枉我,一次次地往我心上捅刀子的畫面。
“容公子可以試試我敢不敢。”我一臉平靜地和容昶對視,眼神裡乾淨而澄澈,看不出一點強硬。
比起我崩潰的大吵大鬧,容昶顯然更害怕對上這樣冷靜到可怕的我,呼吸一滯,張嘴就要訓斥。
我一眼就看出容昶又要像往常一樣,暴躁狂起,將我貶至塵埃,輕飄飄一句話,讓容昶僵滯在原地:“與其在這裡對我進行一些無意義的口舌訓斥,不如滾回去,好好教教你的嫡親妹妹,如何不著痕跡地插足別人的感情,免得容府再出一樁桃色談資。”
剛才還像只鼓氣的孔明燈的容昶頓時洩氣,面色如調色盤瘋狂變動,一臉屈辱地盯著我:“容姒,你好樣的!”
我當然好樣了。
至少比他們任何一個正統的容家血脈都要爭氣。
看著容昶氣得轉身就走的背影,我始終一臉冷淡,心裡卻很清楚,真正刺痛容昶的,是最後一句話。
容昶比我年長兩歲,在我十四歲那年,他在外與名為柳兒的貌美女子結緣,到了私定終身、非卿不娶的地步。
原本以為這場‘山無稜,天地合,才敢與君絕’的真摯愛情要麼會像梁山伯和祝英臺那般,被強行剝離分開,要麼在一起成就一段絕美佳話,卻不想,事情走向出乎所有人意料——
柳兒竟是距離盛京城有百里遠的青州首富府中侍妾,因貌美遭府中其她侍妾妒忌擠兌,又不願餘生守著一個比自己大兩輪的老男人過活,乾脆假死脫逃到盛京,在乞丐們抱團欺辱她時,被容昶所救。
一開始容昶確實不知柳兒是他人府中侍妾,只是見色起意將人救下,後來與柳兒來往過密,發現對方竟無戶籍,發現不妥,想要抽身,在柳兒的苦苦哀求下心軟。
兩人過了一段甜蜜恩愛的日子,但好景不長,青州首富因生意前來盛京,碰巧撞到在外添置首飾的柳兒。
盛京士族容府嫡長子與在逃侍妾的愛情故事在盛京城中鬧得沸沸揚揚,容昶成為桃色談資,容府臉面無存。
這些年下來,容昶好不容易忘記當年之事,今日再被我挑起,只怕會心生怨恨,再起禍端。
不過,容昶本就怨恨我,不差這一點了。
我收回心神,與樓錦瑤和俞妙音會合,參加過祭天儀式後,前往舉辦宮宴的慶元宮。
剛過轉角,距離慶元宮還有一段距離時,一道尖銳高亢的女聲憤憤響起:“憑什麼要我去給那個賤人道歉?我不要!我又沒說錯!”
我腳步一頓。
這聲音……
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傅明瑤的。
下一息,傅閣老蒼老又顯疲憊的聲音響起:“明兒,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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