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在場人更是滿臉震驚,如遭雷劈,看向我的眼神有茫然、錯愕,但更多的還是不敢置信。
耆老可不會管他們這些人究竟是怎麼想的,蒼老的瞳仁中透著懷念:“當時啊,老朽一心想著要將畫作畫得完美,思索著畫個太陽會比較適合,可思來想去又覺得不對,絞盡腦汁也沒有想出個解決辦法時,老師給我提出建議!”
當時的耆老也不相信我的建議的,但我親自給他演練了一場冰天雪地裡的光線折射場景,說服了他。
耆老沒有百分百地把握能將想要的光線畫出來,將畫筆交到我的手上,並承諾無論我畫出來的結果如何,《千里雪山圖》就此成畫,不會再有任何改動了。
“我其實已經做好了失敗的準備,可是,老師畫出來的不僅是光線,更是整幅雪山圖的精髓,所有見到這幅畫作的,無一不是對奇妙光線的讚歎!”
“甚至有不少在畫作上止步不前的畫手們,在看到這幅畫後受到了大啟發,從此在畫畫的生涯上更進一步!而我後面的封筆之作——《常青樹》,也是由此感發而來!”
耆老說起過往,感慨之餘又帶著讚歎,目光從在場眾人身上掃過,再次冷笑:“老朽曾經是想拜老師為師,可惜的是老師並不願意,她不在意那些虛名,可是,老朽聽不得任何人詆譭老師!”
眾人被耆老話語中的冰冷之意駭到,面色微白,也總算明白過來,我之前所說並非虛言,而是實話……
一時之間,謝氏族人無一個敢對上我的眼神,似乎怕被我灼傷。
謝老夫人同樣滿臉愕然,望著我的眼神很是複雜。
耆老並未因此住嘴,而是繼續道:“封筆之作的意義同樣重大,老朽本來也沒打算給任何人,奈何老師同老朽說明,說家中有一位長輩很喜歡老朽的畫作,若是能得到封筆之作,必然會很高興!”
“單是老師這一片孝心,老朽就無法拒絕,更何況,老師為此還用上了老朽欠她的一個人情來進行交換,是以,那幅《常青樹》的封筆之作才會交到老師手裡。”
這下,謝老夫人再也按捺不住了,感動之餘又不由嗔怪一句:“姒姐兒,你這孩子,這麼有心,怎麼不將事情說出來?”
我唇角一抽,剛想說話,耆老就很不客氣地再次出聲:“老師倒是想說,可你們給她機會了嗎?她說了你們相信了嗎?不還是一個個的都覺得她在說謊嗎?”
謝老夫人:“……”
其他的謝氏族人也是一臉緘默,只覺得臉都要被打腫了。
耆老卻是繼續發力:“再說了,老師不說是因為低調,不想邀功,她可不似別人,做一點事情都得叫囂得眾所皆知,似乎那樣才有功勞一樣!”
我知道,耆老說這話純屬是想點謝氏族人,但是,他的話點到了容昭寧的身上。
容昭寧面色略顯難看,身體也微微顫抖。
謝九淵看到這裡,再也按捺不住,面色沉如墨地盯著我:“容姒,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