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涵希沒說話，過了一會兒才問：“你是不是，還是有點……把謝家當親人？”
蕭銘宇沒點頭也沒搖頭，想了會兒，說：“謝老爺子這個人，很難讓人討厭。他嘴上嚴厲，但其實一直在替謝家收爛攤子。”
“那謝雲昕呢？”
“她現在都在鋪自己的攤子，謝家的事，她懶得管。”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淡得不帶一絲情緒。
“可她回國了。”
“我知道。”
“她找你了嗎？”
“前幾天來過一趟，沒見上。”
段涵希沒再追問，只是低頭又喝了一口水。
這個男人，太清楚自己想要什麼，也太清楚哪些人要留，哪些要放。
有些人留在心裡，但不會再碰。
而她，就是想確認這一點。
第二天下午三點，蕭銘宇一個人開車到了謝家老宅。
這棟老宅還是那麼老舊，院子裡種著一排整整齊齊的冬青樹，連院牆上的紅漆都還是多年前刷的，掉得一塊一塊的。
他剛推門進去，謝老爺子就坐在茶桌邊衝他擺手：“來了？”
“嗯。”他脫了外套，走過去坐下。
茶壺裡咕嘟咕嘟地煮著水，謝老爺子不緊不慢地給他倒茶：“你上新聞了，知道嗎？”
“哪個新聞？”
“德國那場晚會槍擊案，你救人那事，記者爆出來了。”謝老爺子把茶推過去，“還有你跟謝氏簽下那份合同的細節也被挖了出來。網上都在說，謝氏能談成合作是靠你。”
“事實就是那樣。”蕭銘宇端起茶喝了一口。
“你就不怕這些話讓謝雲昕不好做人？”謝老爺子盯著他，“她現在在公司裡風頭本來就不穩。”
“她做的事，要有人替她收場，那不是我。”
謝老爺子沉默了一會兒，慢慢點頭：“你還是跟以前不一樣了。”
“我以前就該是這樣。”
“這話說得好。”謝老爺子嘆了口氣，“我叫你來，不是給雲昕討情的，我知道你不會吃回頭草。”
“那是？”
“我想讓你考慮一件事。”
“什麼事？”
“謝氏最近正在籌備拆分部分業務單元，你那個銘創醫療，要是想再上一個臺階，得有人幫你開啟政策口子。你一個人不夠。”
蕭銘宇眼睛一眯：“你是想讓我回謝氏？”
“不是回去做員工，是作為合作股東。”謝老爺子語氣很穩，“我可以把健康事業部的部分股份給你，只要你願意進來幹。”
“你捨得？”
“捨得。因為你是值得的人。”謝老爺子看著他，“但我有個條件。”
“說。”
“你和雲昕的事，不能再把謝家扯進去。你們感情歸你們，我這老頭子，不再摻和。但你要我幫你把專案送上去，那你得給我一個交代。”
蕭銘宇皺了皺眉，“什麼交代？”
“我要你保證，銘創的路，不能走偏。”
“這還需要你提醒？”
“你現在紅，資源多了，誘惑也多了。”謝老爺子語重心長，“我見過太多年輕人起高樓也塌得快。你想帶一幫人走遠，就不能只看自己想幹什麼。”
蕭銘宇沉默了一會兒。
“我考慮考慮。”
“這就對了。”謝老爺子鬆了口氣，“我老了，能幫的也不多，你要真進了這條路，前頭會有人攔你，也會有人給你鋪路，但誰都不會白給你。”
“我知道。”
謝老爺子看著他，忽然笑了笑：“你現在這副樣子，比以前靠譜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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