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女的，穿得很知性，頭髮盤得一絲不亂，一看就是那種半專業半社交派別的中年女人，坐他對面。
介紹一來，姓宋，是那位熟人帶來的人。
“我這邊是做新媒體轉型的，之前也和謝家有過合作。”宋女士開口就帶著點試探。
蕭銘宇一頓，臉色沒變：“合作到什麼程度？”
“就是當初謝雲昕做情緒陪伴專案，我們幫她包裝了一下，但後來也斷了，畢竟她那邊……情況複雜。”
“她現在在哪你知道嗎？”
“聽說她出國了，不過不是我管的事。”她頓了頓，笑著說，“今天咱們不談她，我這邊就是想和銘總有個溝通機會，看看有沒有什麼內容板塊，是我們能一起搞的。”
話說得不卑不亢，手法也算穩。
可她沒注意到蕭銘宇已經摘了茶蓋，扣在桌上。
“你剛才說的那句話，能再說一遍嗎？”
“哪句？”
“你幫謝雲昕‘包裝’那句。”
宋女士愣了下，勉強笑道：“我們只是做了點公關內容……”
“你知道她那個專案涉及幾個虛構段落嗎？”
“這……我們不太清楚內容本身，我們只是負責形式。”
“那你現在知道了。”
“銘總，我不是來翻舊賬的——”
“可你已經帶著賬本上桌了。”
整個桌上安靜了。
那個請客的老熟人趕緊打圓場：“哎呀大家今天是吃飯，不談生意，不談過去的事……”
蕭銘宇抬頭掃了他一眼：“你今天是請我吃飯，還是請我看人演戲？”
“不是不是，就是普通聚會，誰知道她也來——”
他起身：“吃不下了。”
那位姓宋的還想說話：“銘總，咱不至於吧？”
“你以後再打謝雲昕的標籤出現，我就讓你整個工作室進不了中州一個專案。”
她臉變了。
“不是威脅，是提醒。”
說完蕭銘宇推開門就走，連椅子都沒挪回來。
張思遠在外面守著，見他出來，趕緊跟上：“怎麼，翻車了？”
“不是翻車，是有人拉了個假前女友的公關殘影來碰瓷。”
“那你走得真乾脆。”
“她要是再多說一句，我連餐館牌照都查了。”
張思遠咂舌：“你現在真不留情面啊。”
“她要是真談合作，早就換別的方式找我了。現在這個，不是來談，是來演。”
“你老婆知道你去了這局嗎？”
“她說讓人敢下酒就得敢接後果。”
張思遠笑了：“那你這不是給她贏了場外一分？”
“我們現在，不接舊人任何衍生專案。”
“你這回算是封殺她整條傳播鏈了。”
“不是封殺，是清空。”
飯局結束不到一個小時，那女的朋友圈發了一張照片，配文“飯局見人品”，後面附了幾個英文字母縮寫，看著像是對蕭銘宇暗諷。
但沒人轉。
她那些所謂的新媒體同行，一個個開始私下刪好友，拉黑。
因為第二天，城北那幾個內容招商平臺收到一封匿名資料，裡面是宋女士專案團隊曾使用捏造資料進行投標的材料副本。
沒人知道是誰發的。
但她知道。
自己那句“我們幫她包裝”，徹底把自己埋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