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昭正準備出門,聽聞宋清晏不肯離開不說,還讓青黛給她帶了話,不由沉下臉色,邊撥弄著左腕上的繃帶,邊輕蹙著黛眉問道:“他讓你捎了什麼話?”
“他說……”
青黛抬眸,覷了眼宋昭昭的臉色,低垂了眉眼重複著宋清晏的話:“您雖然貴為戰王妃,但說到底也是定國公府的女兒,您和宋國公府一榮俱榮,一辱俱辱,當為家族計。”
“好一個當以家族計!”
宋昭昭聽聞宋清晏所言,眸華驟然冷下,再無方才與彩嬤嬤相處時的活潑可愛。
她哂然冷笑著,緊盯著身前低眉斂目的青黛,開口的聲音像是淬了冰:“謝流年呢?”
青黛忽聞宋昭昭問起謝流年,神色一怔:“謝長史眼下正在門外,跟宋大人寒暄……”
“寒暄?”
宋昭昭挑眉,邊整理著身上的衣襟,邊沉聲冷喝:“有什麼好寒暄的?去跟謝流年說,就說是我的命令,若是宋清晏不肯走,那就讓門房將他亂棍打出去。”
“這……”
青黛猛地抬頭,一臉震驚地看向宋昭昭:“不好吧?”
雖然她現在,已經知道了她家王妃的真實身份,並非是宋家的大小姐宋清婉。
但說到底,她也是宋家的二小姐啊!
宋清晏怎麼說那也是定國公府的世子,她的孃家人啊!
當真要亂棍打出去?
“有什麼不好的?”
宋昭昭不以為然地挑起眉梢,冷笑如刀一般,“你也幫我帶句話給他,就說既得利益者,不配跟我說什麼一榮俱榮,一辱俱辱。讓他識相點趕緊滾,休要在這裡得寸進尺,否則惹急了我,就別怪我六親不認,立馬拉著他和定國公府一起下地獄!”
“王妃……您這話……當真嗎?”
青黛驚聞宋昭昭如此驚世駭俗之語,杏眼瞪得滾圓,喉間溢位破碎的抽氣聲:“定國公府……那可是您的孃家啊!”
雖說,她家王妃前日夜裡,在定國公府與軒轅晟之間那場,可以算是單方面的毆打,已經顛覆了她對世家小姐的認知。
但是,連孃家都不要的女子。
她這可是平生僅見啊!
“當真,比真金都要真!”
宋昭昭將青黛震驚反應,盡收眼底:“別磨磨唧唧了,趕緊去。”
語落,她還補了一句:“跟謝流年說,讓門房掄棍子的時候,用盡全力,不必留情。”
“……是!”
青黛猶豫片刻,見宋昭昭神情堅決,終是頷首,銜命而去。
宋昭昭冷眼看著青黛離開,轉身面向彩嬤嬤,放柔了聲音:“嬤嬤會覺得,我如此行事,實在太過心狠手辣嗎?”
“定國公府既是對您不仁,便不能指望著您對他們有義!”
彩嬤嬤搖了搖頭,動作熟練地將宋昭昭身手垂落的三千青絲,綁成了麻花辮,又取了根頭繩繫上。
她左右看了看,對自己這編辮子的手藝,甚是滿意,輕點了點頭,這才虛扶著宋昭昭的手臂,邊抬步向外,邊看了眼宋昭昭泛著冷意的側臉,沉聲說道:“在這些大家氏族眼裡,女子就如王妃頭上這根頭繩一般,不過是家族聯姻,利益交換的紐帶。”
“他們慣會得寸進尺。就如您這堂兄,您已經對他母親網開一面,他竟還不知足,如今又舔著臉來為趙成良求情,王妃若是不狠心些,遲早會被他們吃得連骨頭渣都不剩。”
聽著彩嬤嬤的話,宋昭昭微微頷首,周身戾氣漸漸散去。
這種有人站在你身邊,永遠支援你的感覺,簡直不要太好。
今夜的天氣,不算太好。
漆黑的夜幕,沉甸甸地壓下來,偶有零星的雨絲墜落。
宋昭昭和彩嬤嬤一起出了門,感覺到迎面而來的雨絲,不禁驟然響起一件事情:“嬤嬤,我從定國公府帶回來的那把傘呢?”
“在這呢!”
彩嬤嬤知外面天氣不好,一早就命倩兒取了傘來。
聽到宋昭昭的問話,彩嬤嬤忙將那把油紙傘,撐在了宋昭昭的頭頂。
“這把傘可不能丟了。”
宋昭昭抬眸,看了眼頭頂的油紙傘。
見那傘下還是那平平無奇的樣子,她有些苦澀地輕扯了下唇角,低低呢喃了一聲,然後提起裙襬,緩步出了聽風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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