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昭深諳,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的道理。
因此,今夜孤軍作戰的她,一上來便身形如電,反手握著短刀,衝上前去,欲要出其不備,直取來人命門。
來人似是沒想到,宋昭昭竟然還醒著。
更沒有想到,宋昭昭身手竟如此矯捷不說,還出手狠辣,上來便欲取其性命。
只聽她哎呦一聲,一個閃身,堪堪擦著宋昭昭手裡的刀刃飛身向裡,在巨大的慣性下,她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前衝去,最後直接就勢在地上滾了一滾,方才穩住身形,一臉驚惶地抬頭看著宋昭昭。
“我的王妃姑奶奶,得虧奴婢有些身手,要不然奴婢今夜小命休矣。”
“彩嬤嬤?”
其實,在方才那明顯熟悉的哎呦一聲後,宋昭昭心下震驚之餘,便已經收了勢,如若不然彩嬤嬤躲不過宋昭昭這致命一擊。
宋昭昭一臉肅殺地迴轉過身,取了火摺子燃起。
見彩嬤嬤緊鎖著眉頭,圓圓的臉上,盡是哀怨地望著她,她心絃驟然一鬆,有些乾巴巴地扯了下唇角:“嬤嬤你不是……跟李嬤嬤一起去京郊外的莊子清點嫁妝了嗎?”
“奴婢留王妃在這定國公府裡不放心,將李嬤嬤留在莊子上,自己先回來了。”
彩嬤嬤起身,整理了下身上的衣裳,上前接了宋昭昭手裡的火摺子,將寢室內的燭火點燃。
回眸之間,她的視線掃過宋昭昭反握在身後的短刀,想到宋昭昭方才的身手,和她臉上的肅殺神情,目光瞬間幽深起來:“王妃您這是……”
“哦!”
宋昭昭順著彩嬤嬤的視線,看了眼自己手裡的短刀,緩步行至桌前坐下身來,但是刀卻不曾離手:“今夜我大伯……”
大伯母的大伯二字已然出口,她才反應過來。
雖知事到如今,她的身份勢必會引起彩嬤嬤的疑心,但她還是對彩嬤嬤改了口:“有人往食盒裡塞了紙條,讓我今夜小心,我擔心有賊人潛入……”
“往食盒裡塞了紙條?”
彩嬤嬤臉色沉下,在宋昭昭身後站定,問著她:“王妃可知那紙條是何人所塞?欲要對王妃不利之人又是何人?”
“紙條是何人所塞,我不知。”
宋昭昭輕搖了搖頭,眸色深深道:“至於是何人對我不利,嬤嬤既是回來,那就且等著看,事情真相如何,橫豎今夜就會水落石出。”
彩嬤嬤聽聞宋昭昭如此言語,不禁緊擰著眉頭,深深凝睇著宋昭昭。
半晌兒之後,見宋昭昭一直沉著臉色,她有些躊躇地再次開了口:“王妃,其實……奴婢今日和李嬤嬤一起清點您的嫁妝時,一直隱隱覺得有些不對,以定國公府的門第,若是想要將您的嫁妝悉數拉回,多去幾輛馬車便是,何苦來的要讓奴婢和李嬤嬤兩個老婆子,到京郊走上一遭?”
“這是調虎離山之計。”
宋昭昭輕嘆一聲,以手指輕叩著桌面,無奈苦笑道:“若是我所料不錯,眼下倩兒和這梧桐苑裡伺候的丫鬟婆子,只怕睡得都跟死豬一樣沉。”
“嘶——”
彩嬤嬤輕嘶一聲:“倩兒那丫頭,最是愛美,若是聽到王妃說她睡得跟死豬一樣沉,只怕要哭鼻子。”
“呃……”
經彩嬤嬤如此一言,宋昭昭叩著桌面的手指一頓,原本沉凝的臉色微緩了幾分,到底忍不住輕笑了下。
“王妃不必過分擔心。”
彩嬤嬤見宋昭昭笑了,心裡也輕鬆了幾分,含笑寬慰著她:“奴婢已經吩咐青黛,回王府找謝長史了,戰王府的勢力,雖然遠在北境,但是在京城也是有護衛的。今夜定國公府若是護不住王妃,那就由戰王府來護。”
“彩嬤嬤……”
這才,宋昭昭是真的笑了。
不過她笑著笑著,眼眶卻有些發熱。
雖然,她習慣了凡事靠自己。
但是今時今夜,在軒轅聿消失之後,這種有人依靠的感覺,簡直不要太好。
嘴角勾起的弧度,漸漸抿成一道直線,她為了不讓彩嬤嬤察覺她的失態,轉身抱住了彩嬤嬤的腰,嗡聲嗡氣道:“你真好。”
“王妃……”
彩嬤嬤見宋昭昭真心笑了,剛暗暗鬆了一口氣,卻不期宋昭昭忽然抱住了她的腰。
她這一輩子,自小跟著魏太后進宮,無兒無女的,雖在宮中,那些小宮女小太監想要認她做乾孃的不在少數,不過這還是頭一回有香香軟軟的小姑娘敢如宋昭昭這般抱住她的腰。
這讓她心裡忍不住軟得一塌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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