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夫人在宋庭禮說完話後,忙握住宋昭昭的手,意有所指道:“有王妃父母在的地方,就是王妃的家,王妃若是想家了,不必拘於規矩,隨時回來便是。”
說到這裡,宋老夫人看了眼下方的趙氏,又道:“這不,老身和王妃的母親,都巴巴兒地等著你回府呢。”
聞言,宋昭昭淡淡莞爾。
宋老夫人與她說,有她父母在的地方,就是她的家。
這是拿她父母威脅她呢?
不過,她可不吃這一套。
只見她微抬眸華,看向下方的趙氏,一雙精心描繪過後,漂亮得驚人的眸子,死死盯著趙氏,說出的話,卻帶著關切之意:“母親的身體,可好一些了?”
“呃?”
趙氏在面對宋昭昭的時候,本就有些心虛。
眼下,見宋昭昭忽然問起她的身體,趙氏愣了一愣,忙輕笑說道:“已然好多了。”
“嗯!”
宋昭昭輕點了點頭:“既是好多了,那本宮也就放心了。”
她話音剛落,便有下人進門,在宋庭禮耳邊低語幾聲。
當即,宋庭禮便驀地抬頭,一臉震驚地看向宋昭昭。
“怎麼了?”
宋老夫人見宋庭禮如此反應,不由老眉深皺地問道。
“王妃的回門之禮……”
宋庭禮見宋昭昭始終不動如山,便是迎著他震驚的視線,也是輕勾著唇角,神色淡淡的樣子,不由心下暗暗一沉,在看了宋老夫人一眼後,這才問著宋昭昭:“可是備錯了?”
宋老夫人緊皺的眉心動了動,出聲問著來稟報的下人:“王妃的回門禮出了差錯?”
“沒錯!”
宋老夫人話音剛落,宋昭昭不等那下人回話,便脆聲一笑後,又快速斂了笑意,先一步開了口:“那回門禮,是本宮吩咐彩嬤嬤準備的,彩嬤嬤做事,從來不會出錯。”
“既是不會出錯,那王妃整些破衣爛衫,粗製濫造的玩意兒做回門禮,又是何意?”
宋庭禮以為,將宋昭昭換嫁到戰王府一事,宋昭昭既是認下了宋清婉的身份,他也在皇宮認了罪,領了罰,此事便該就此揭過了。
如今宋昭昭既是以戰王妃的身份回府省親,該有的體面,還是要有的。
卻不想,方才下人稟報,宋昭昭帶來的那數十抬回門禮裡面,不是破衣爛衫,就是些粗製濫造的東西……那些扔在大街上都沒人要的東西,如今就那麼明晃晃地擺在定國公府前院裡,簡直不成體統!
“父親當真不知,本宮是何意?”
宋昭昭面對下方,陰沉著臉色,強忍怒意的宋庭禮,神情淡漠地喚了他一聲父親。
見宋庭禮因她的問話,臉色怒意更盛,她不由冷笑了下,暗道看樣子這偷換嫁妝的事情,宋庭禮並不知情。
她當即,便又將那淡漠的視線,調轉到趙氏身上,語氣微微沉下:“那母親可知,女兒這是何意?”
宋昭昭因何如此行事,趙氏自然是一清二楚的。
正因為一清二楚,她也早在得知宋昭昭躲過死劫之後,便想到這件事情,遲早會被提起。
她原本想著,見到宋昭昭後,先拿宋昭昭奶孃和七巧的性命來要挾宋昭昭,讓宋昭昭不敢去追究嫁妝一事,卻不想今日宋昭昭竟然帶了彩嬤嬤和李嬤嬤一起過來。
她還沒找到和宋昭昭單獨說話的機會,宋昭昭便已然先發制人。
如今,被宋昭昭當著眾人的面問她這是何意,方才還巧笑嫣然,回著宋昭昭問話的她,眼下整個人僵在原地,原本紅潤的臉頰,像是被抽走了所有血色,瞬間褪成了一片青灰,嘴唇緊緊抿起。
“不過是些回門之禮,便是出了差錯,也是無所謂的。”
宋清婉本就深知內情,眼看著身為定國公府夫人的趙氏,被宋昭昭這個晚輩,逼問得變了臉色,她當即俏臉寒霜,一臉不悅地看著宋昭昭,有些沉不住氣地出了聲:“說到底,大伯母是姐姐的母親,如今她才大病初癒,姐姐這般逼問於她,豈不是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