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不喜眼前的魏皇后。
但魏皇后說得沒錯。
若是戰王新娶進門的王妃,果真如魏皇后所說,婚前便也他人有染,還在嫁入戰王府後,一心想要逃婚……那不管是為了戰王府的顏面,還是皇室的顏面,此事都要有個交代。
是以此刻,再看向宋昭昭時,她的臉上,已露慍色,蒼老而沉穩的聲音裹挾著不容置疑地寒凝與威壓:“宋氏,你可還有話說?”
“有!”
宋昭昭頷首,隨著她頷首的動作,她的身子忍不住輕晃了晃。
以指尖摳進金磚縫隙,勉強穩住晃得如風中柳絮的身形,她蒼白的唇瓣,幾乎被咬出了血,虛弱萬分地問著魏皇后:“敢問皇后娘娘,您口中所說,與兒媳青梅竹馬,兩情相悅的,是兒媳的哪位表兄?其姓甚名誰?出自哪家?年歲幾何?”
一連數問後,她尾音輕顫,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
魏皇后皺眉,一時無法回答,只得偏頭看向邊上的軒轅晟。
昨夜發生的事情,她也是今日一早,與瓊華用早膳時,聽軒轅晟入宮時說起的。
至於宋昭昭口中所問,與她青梅竹馬、兩情相悅的表兄到底是哪一位,姓甚名誰,她哪裡知道?
“皇祖母!”
軒轅晟見自己被宋昭昭問到語塞,臉色驟變。
一眼掃過宋昭昭嘴角的冷笑,他當即怒瞪著宋昭昭,咬牙冷道:“宋氏這賤婦,巧言令色,詭計多端,您莫要聽她狡辯!”語落,他朝著魏太后揖手:“昨夜那丫鬟確實是這麼說的,此事孫兒可以做證!皇祖母亦可將那丫鬟拘來,到時候一問便知!”
宋昭昭冷眼看著眼前朝著自己咬牙瞪眼的軒轅晟,佯裝驚恐地瑟縮了下身子,連忙低垂下頭,不敢再言語。
從昨夜,到今日。
軒轅晟接連被她砸了兩次頭。
昨夜那次倒還好。
唯獨今日這回,那磚頭有稜有角,已然將軒轅晟額頭上的易.容面具,砸出一道豁口。
眼下,即便他的額頭,纏著繃帶,若仔細去分辨,仍舊不難看出端倪。
她實在擔心,看著那道已然露於繃帶外的豁口,她會忍不住對他翻個大大的白眼,是以在心裡暗歎一聲,白瞎了軒轅聿那張俊臉了,她死死低垂了頭,掩去眼底的嘲諷和不屑。
將宋昭昭的反應看在眼裡,魏皇后只當她是做賊心虛,忙乘勝追擊,對李福海吩咐道:“李福海,你親自帶人去戰王府,帶那丫鬟進宮,與宋氏對質!”
“不用差人去戰王府了。”
太魏太后的目光掃過魏皇后,佛珠轉動聲戛然而止後,朝著桂嬤嬤點了點頭。
桂嬤嬤會意,快步出了大殿。
只是須臾,便見她拎著早前不止被宋昭昭爆了頭,還被宋昭昭狠踹一腳,扎過暗針,餵了藥丸,一番恫嚇的宋清韻進了大殿。
噗通一聲——
將如提線木偶般的宋清韻,扔在地上,桂嬤嬤沉聲,對魏太后稟道:“啟稟太后娘娘,這丫鬟不知被何人灌了毒藥,沈姑娘發現的時候,只救回了她一條命,但是她被毒啞了嗓子,失了聲,已然口不能言!”